“邓艾居然大败于杨峥之手,我委实没有料到。”司马师懊恼道。
“邓艾升任雍凉刺史时日太短,其麾下只有本部万余南安士卒,其他部众皆是乌合之众,而且此败最大的原因在于胡广、胡岐兄弟,与其父兄相比,两人差距太大。”钟会有自己的渠道,对破羌之战前后知之甚深。
“你是说他二人不堪重用?”
“他二人非杨峥之敌,如今郭淮心思难料,邓艾新败,陈泰观望,西北尚缺一根顶梁柱,否则雍凉之变近在眼前。”钟会与司马师既是主从,亦是朋友。
所以私下里的谈话,也就非常随意,没有那么多拘礼。
司马师叹了一口气,“玄伯自幼与我相知,关键之时,却不助我,他若出兵,西平定然覆灭。”
钟会摇摇头,“杨峥手上六七万之众,即便陈玄伯能攻破西都,其也会退往西海,统领羌胡与蜀贼联合,袭扰雍凉,反为下下之策,如今他虽然击败邓艾,有屯兵陇右四郡的实力,却只取金城,说明他还是知道进退,不宜逼迫太甚,所以金城太守给他无妨。”
司马师点点头:“陇右四郡屡遭摧残,一个金城给他倒是无妨,不过玄伯不能再留在凉州,士季觉得当委任何人?”
钟会目光闪了闪,“子元公心中已有人选,何须问我?”
司马师笑了两声,“知我者,钟士季也。”
钟会跟着笑了两声,“不过派贾充敲打郭淮,则略有不妥。”
“有何不妥?”
“郭淮此人,三分忠于曹氏,三分忠于太傅,一向有智计,对朝廷形势也洞若观火,敲打作用不大,不如以太尉镇长安,威慑西北。”
王凌被夷灭三族之后,司马孚素有功勋,接任太尉,成了三公之首。
早年魏明帝言:吾得司马懿二人,复何忧哉!
这二人中就包括了司马孚。
其文韬武略虽不如司马懿,但为人沉稳谨慎,魏武时代入仕,辅左曹植,后归曹丕、曹叡,历经风雨,屹立不倒。
高平陵之变,司马孚一边口称忠于大魏,一边提着刀子助司马懿控制洛阳,夷灭曹爽三族,未有一语劝谏。
郭淮是老谋深算,但对上司马孚,也算是旗鼓相当。
至于之前委任的安西将军司马昭,则根本不是郭淮的对手,一见长安形势不对,退回洛阳,又被委任为安东将军,镇守许昌。
司马师抚掌而笑,“甚好!”
许昌官道之上。
战马不堪重负,无力的嘶鸣一声,倒在路上,马上的骑士反应迅速,身形极为灵敏的一跃而下。
望着骨瘦嶙峋的战马,忍不住叹息一声。
身后两匹战马跟马背上的人一样骨瘦如柴。
在平陆劫走了令狐愚的尸骨后,三人便遭到新任兖州刺史黄华的一路追杀。
幸亏三人都武艺不凡,才屡屡脱困。
还抢了三匹马,本想向北逃回并州老家,但路上早已往来追杀的骑兵从未间断。
三人只能昼伏夜出,向南而行,躲避追兵。
两个多月的风餐露宿,三人差不多都到了极限。
另外两匹战马也摔倒在地,口吐白沫。
令狐盛拔出环首刀,一一割断战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