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回到泰山郡南城县后一直深居简出,奉养母亲,教育子侄,不问世事。
春夏读书,秋冬狩猎,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但以他的家世和名望,不可能真的永远这么过下去。
这一年,羊祜已经四十四岁。
即便他想这么过下去,羊家也不会愿意的。
“以兄长之才,岂能埋没于此?”堂弟羊琇专程从安城赶回泰山,为的就是请羊祜出山。
羊琇与司马炎同窗,自幼相识。
有次宴会上,两人坐在一起,羊琇对司马炎说:若富贵见用,任领护各十年。
司马炎许之。
后司马炎为世子,任抚军将军,羊琇为参军。
司马炎掌权,羊琇迁左卫将军,封甘露亭侯。
不过羊琇仗着司马炎宠幸,为人奢侈放恣,名闻洛阳,常为人诟病,加上司马炎身边狗腿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竞争实在太过激烈,所以想请羊祜出山,为自己撑一撑场面。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晋王身侧人才济济,我才疏学浅不足以胜任。”羊祜起初是拒绝的。
但架不住族中长辈晚辈的一阵劝谏。
司马炎的征辟令也一封接一封的来。
从秘书监升到尚书左仆射,就连司马家一向看中的兵权,也让羊祜参与进来,任命其为中领军,悉统洛阳宿卫,入直殿中。
器重到这个份上,羊祜不感动肯定是不可能的。
“晋王恩宠如斯,叔子若执迷不悟,只恐羊氏如陈氏,自绝于晋也!”兄长羊发也来劝告。
司马炎面子给到这个地步,若是再不识抬举,羊氏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陈泰当初不给司马昭面子,现在陈氏已经完全衰落,堂兄陈佐今年被贬去青州刺史,儿子陈温也从颍阴侯降为子爵。
司马家报仇,十年不晚。
羊祜只能长叹一声,乖乖跟着羊琇,赶赴安城前线。
司马炎一见羊祜,当即大喜,“得羊叔子之助,我家必兴旺也!”
“祜败军之将,被羁秦国数年,实在无颜以对晋王。”羊祜倒是没有多兴奋。
“公何处此言?昔者苏武牧羊,十九载不改其志,公委羁留多年,不改其心,足见忠义,且西贼之虚实,定为公所知,不知可有破贼之法?”司马炎算盘珠子打的响亮。
羊祜被俘数年,矢志不渝,已经成了中原士族的道德楷模。
司马炎重用他,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增加名望。
更何况羊祜还是真正有才能之人。
“大王眷顾之恩,祜铭感五内,秦国之弊,在人口凋零,不及中原之三一,大王励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秦国非大王之敌也。”羊祜不痛不痒的拍了个马屁。
这些马屁别人都拍烂了,司马炎也听多了,“公何以教孤?”
贾充、荀勖、何劭等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今日若不拿出真本事,羊祜别想在这权力场上站稳。
不过国策恰恰是羊祜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