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一愣,嗯道:“沈兄说得是,倒是我着相了。”
沈无浊笑道:“我等既是读圣贤书,当学圣贤之理,解圣贤之意,此我解之意,或有几分道理,关兄才能胜我十倍,若关兄肯解其意,我当敬听之。”
关玉闻言哈哈一笑,对于沈无浊的吹捧,他倒是很受用。
“沈兄太过谦虚了,不过沈兄说得不错,圣人道理千万,沈兄能解其一,未必我不能解另一,不过沈兄之言,仍是大善,当传习天下,教天下人听了,平生报国之念。”
接下来便是两人相互吹捧的时间了,好容易吃完了饭,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又开始上课了。
跟沈无浊想象的授课方式不同,只是先生坐在上面,下面的学子们自学,若有疑难之处,便自己上去问就行了,有时候先生自己也会为众人讲解一些自己心得与先贤精要,总之,授课的方式比较随心所欲,没有固定。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
国子监内的学子都是来自天下五州的精英,个个都是聪慧伶俐之人,还有很多都已经考上举人了,这些人谁又不是个饱学之士呢?
先生们能教的,无非就是一些经验精要而已。
而且众人的偏好不同,读过的书也不同,有的学四书,有的学五经,又不是启蒙,统一学也并不现实。
不过却也并非全是这样,有时候也会统一的布置作业什么的,偶尔也会有名师大儒前来讲学,众人自然也能听得如痴如醉。
可惜,先生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沈无浊上前问他,最后也只能带着失望之色下了学。
“张兄慢走。”
刚出了丁院的门,沈无浊便叫住了张尤。
“是沈兄啊。”张尤咧嘴一笑。
沈无浊笑道:“不是说好了一起喝一杯么,张兄走得这么快,是不给我面子吗?”
张尤连忙摆手道:“沈兄说笑了,沈兄相邀,我岂能不给面子。”
“那就好,张兄,请...”
“沈兄。”关玉远远的走了过来。
“是关公子。”张尤叫道。
关玉看了张尤一眼,随后对沈无浊道:“正要寻沈兄呢。”
“关兄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想再与沈兄共饮罢了。”
可惜,沈无浊今日有事,只能拒绝道:“怕是不巧,我已经约好张兄了,我与张兄都是锦安人,正要好好聚一聚呢。”
“这...”关玉有些迟疑,很想说一句要不带上自己,不过看见沈无浊眼神之中透出的意思,只得点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也罢,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请。”
“关兄慢走。”
“关公子慢走。”张尤微微躬身。
沈无浊好奇问道:“张兄认识关玉?”
张尤嗯道:“沈兄刚刚才到京都,怕是不知,这位关公子来历可不凡,乃是三姓四家的关家子弟,身份显赫非常。”
“三姓四家的关家啊。”沈无浊眼神微动。
四家指的是四大世家,阴川张家,临平邓家,平州谢家与云州杨家,这四大家族虽然财力雄厚,但若论名望与影响力,却也很难跟三姓相提并论。
三姓,即关家、赵家、刘家,除了在士林之间有莫大名望之外,或多或少还跟皇室沾些亲故。
如关玉出身的关家,现存都还有一位驸马爷,算起来就连项宏都得叫一声姐夫。
除此之外,还有赵刘两家,且如今朝廷的三省六部,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出自这三家的门下。
就连左右二相的康兰与王仁之也同样如此。
相比之下,所谓四大家族不过就是暴发户罢了,不说不值一提,却也逊色多矣。
“原来如此。”沈无浊原本还想查一查关玉的来历呢,现在倒也不必麻烦了。
“不管他了,张兄,我们走。”
三姓四家先抛在一边,张尤才是今日沈无浊的目标。
两人在丹水边上寻了个酒楼,两杯黄汤下肚,张尤便有些支撑不住了,脸色潮红,头晕目眩了。
“张兄且看对面。”沈无浊指着丹水对面的画舫道:“锦安渭水之上也有画舫,只是不知道京都姑娘比之锦安如何。”
张尤笑道:“京都之地人杰地灵,想必是胜过锦安多矣。”
“此言差矣。”沈无浊摇头,“张尤身在锦安,岂不闻锦安佳人之名?”
“锦安佳人?”张尤明显一滞。
沈无浊见状继续说道:“传言此女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惜无缘得见,实乃平身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