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都像是不认识的上下打量他一遍,拱手道:“冠阳侯智勇双全,子都钦佩。”
霍云得意洋洋,拱手还礼。
冯子都拿着酒杯轻轻摇晃,盯着杯里回荡成漩涡的清酒,神色凝重:“豢养死士乃大逆不道,这事还须隐秘。你招的那几个武师口风不紧,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说罢呡了一口酒,
霍云露出惊讶的表情,道:“这些武师都是江湖游侠,散漫惯了。我是要去提醒他们慎言谨行,以免肇祸。”
“豢养死士之事还有谁知道?”
霍云道:“王汉和张朔。我需要刀械甲胄,所以告知了他们。王汉给了我许多军械。”说罢叹了一口:“以后依靠不上他们了。”
冯子都道:“是要早做准备。不过,这事早晚要让大司马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霍云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他的秉性,告诉了他,他就会整日提心吊胆。我想,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冯子都道:“这样也好,若非陷入绝境,大司马是不会谋反的。”他伸出纤柔白皙的手指,似乎无意识的在案桌上笃笃弹了几下,轻轻笑道:“霍氏一贯忠君报国。当年大将军废黜刘贺,也没想过自己登基,找来了这个刘病已。他没料到,这个刘病已如今已经容不下霍氏了。”
霍云蓦地站起,情绪有些激愤:“当年若是大将军即位,我霍氏君临天下,哪有如今这么多烦心事啊。”
冯子都道:“你也不必这么激动,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必耿耿于怀。你那个死士营地设在何处?”
霍云还是气鼓鼓的,道:“设在岐山山中,我也只去过一次,前日又去,竟迷了路。”
冯子都撑着案几慢慢站起,道:“过几日我也去看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拱手作别。
霍云目送冯子都离开,拿过酒壶晃了晃,里面哗哗作响,便取来酒杯斟上,喝了一大口。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慢慢躺下,双手枕着头,架着二郎腿,脑子里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捋一遍。他不得不承认,冯子都是冷静和理智的。当下霍家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霍禹等人也没有谋反的胆魄,所以,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先将淳于几这个隐患消除。
“衡三、衡四,可曾找到了朔方的疑犯。”他心中泛起嘀咕。
冯子都回到卧室,觉得有些累,便斜靠着凭几,闭目养神。这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停了片刻,一个使女在门口怯生生道:“冯公子,夫人有请。”
冯子都叹了口气,起身跟随使女去了后院。一进门,霍显就扑了上来,娇嗔道:“怎么才过来啊?”一边说着一边替他脱卸外袍。
“议事。”
“又在一起商议什么事。”霍显顺口问道。
“谋反。”
霍显愣了一下,手也停在半空,旋而咯咯笑道:“好啊,谋反好啊。谁来当皇帝啊?”她养尊处优惯了,所以也没把这话当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是啊,谁来当皇帝?”冯子都嗤笑一声,竟牵出一侧酒窝儿。
霍显原本就痴痴凝视着这个神情坚毅而又略带忧伤的美男子,这时更觉得他帅呆了,情不自禁噘起红唇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冯子都微微一怔,侧过身将她搂过。霍显依偎在他怀中:“谁当皇帝我不管,我只要霍家的荣华富贵。不然,你来当这个皇帝吧。”仰起头,笑靥如花。冯子都大吃一惊。他记得似乎有句话叫作“恋爱中的女人最弱智”,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霍显只顾在他身上磨蹭,冯子都被她撩得兴起,翻身将她压在榻上,伸手去解她衣裳。霍显脸颊泛红,媚眼如丝,嗓子颤抖着滑出一声嘤咛:“冯郎。”良久,她浑身松懈,头枕在冯子都肩上,双眸微阖,还没褪尽红晕的脸上漾起惬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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