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峰气喘吁吁,解释起来不清不楚,宁北枳有点着急,“你先喝口茶缓缓,慢慢说。”
一路下山,紧赶慢赶,近一个小时童峰滴水未进,也确实渴得厉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稍微缓过劲来,顾不上解释,先拿宁北枳卫星电话给甘一凡打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传来甘一凡不疾不徐的声音。
宁北枳拿过电话询问情况,甘一凡也没多做解释,只把他对拉吉普特说过的话大概讲述,随即挂断电话。
“他没事吧?”童峰问。
宁北枳沉吟良久,摇摇头:“我了解他,越是轻描淡写越危险。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山一趟。”
“总长稍等。”童峰叫住他,“印国特事队伍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随身带枪。我原本要打电话给你,甘一凡没让,我想他是担心你安全,不希望你上山。”
宁北枳却没回头,步入风雪中。
“我了解他,他却不了解我。”
声音传到童峰耳朵的时候,宁北枳已然升空而去。
……
……
冰川裂缝一侧积雪清理出一条通道,甘一凡站在崖边,回头看向留在周围的十八苦行僧,“他们不一起下去?”
拉吉普特也在崖边,不过他身周围着一群准备下崖的特事军人,他没回答甘一凡问题,指了指崖下,“你先下,我的人保护你。”
甘一凡有点不明白了,“难道你不跟我一起下去?”
拉吉普特戏谑道:“当然要下,什么时候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走你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别耍花样,老老实实下去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你老师也救不了你。”
甘一凡索性不问,只是会感到奇怪,十八位苦行僧不跟着走,另有十几位特事军人不知去向,拉吉普特到底有什么计划?
抱着疑虑,甘一凡沿着给他准备的百米长绳下崖。一位位印国特事军人从他两侧紧随而下,裂缝边缘还有几位特事军人举着枪对准他。
显然眼下不是合适的脱身机会。
他也不着急,过了百米区域,有的是机会脱身。
但他把拉吉普特想简单了。
能成为印国将军,哪一个都不简单。
“你跟他们藏好,假如宁北枳出现,你们不着急露面,让十八行僧对付他。十八行僧如果阻止不了宁北枳,你们再找机会干掉他。记住,宁北枳下崖,你们干掉他,如果没有下崖,你们不要开枪。”
听见将军安排,沙鲁克直冒冷汗,但他清楚知道,如果不按照将军安排办事,他必死无疑。
“如果宁北枳没有来,你们给我盯住十八行僧,一旦他们想要下崖,开枪,一个都不放过,全部干掉。”
沙鲁克又冒了一身冷汗,可拉吉普特交代未完,继续道:“假如前面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那么你给我盯紧了,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先一步回来,开枪,不管是甘一凡还是其他人统统干掉。”
如果说枪杀宁北枳与十八行僧,会让沙鲁克紧张不安,那么射杀同僚,他接受不了,仅存的良知不允许他这么干。
拉吉普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沙鲁克,你父亲和你都是我的心腹,你父亲年龄超了,很难再进一步,只能停留在校级军官。可你不一样,我更看好你,现在你只是少校,过几年,你就是上校,再过几年,我退下来之前保你进入将门行列。只要你好好干,若干年后,一定让你父亲以及整个沙鲁克家族都以你为荣。”
风雪淡化不了此刻沙鲁克内心澎湃,仅存的良知完全抛之脑后,他重重点头信誓旦旦:“请将军放心,看沙鲁克表现!”
……
……
铅云厚重,风劲雪疾,远处的天空残阳斜照,余晖洒落大地一片金黄。不过这片金黄不包括干城章嘉峰范围,偌大山体起伏,宛如蜿蜒千里黑龙。
小儿巴掌大的雪花随风飞舞,吹打在脸上就像被煽耳光一样。
沙鲁克把两边帽檐放下挡脸,透过防风镜死死盯着十八行僧。
有时候他也挺佩服这些苦行僧,半个身体都被积雪掩埋,可他们依然坐在雪中纹丝不动。
不像他身边的这些同僚,隔段时间就要钻进藏身雪洞驱寒。
不过这个鬼天气确实太冷了,往年这个季节虽然也有暴风雪,却不会像今年这样下个不停,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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