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白找路,季梧桐是很信得过的。以前在家,爹让大白去旁的镇子里送个信,捎点东西,他总能认得路。
大白偶尔也会自己出去疯玩,去年跑出去七八天才回来,和爹同为马夫的老李说是在秦安城见了大白。
“你这蹩脚断腿的混马,又来偷吃我家草料,看我今日不将你扒皮!”不远处一家酒楼的门口,发出一声声怒骂。
季梧桐听闻,想也不想的就往那是非之地跑去。
果然,一匹白色的小矮马躲过了扬在空中的鞭子,撞倒了酒楼门口的一堆桌椅板凳,横冲直撞穿过人群,正准备高高跃起逃脱之时,却歪头看见了一个背弓的少年。
季梧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白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撒泼的劲,乖巧的走到季梧桐身边。
“这是你的马?”
对面追来的三五人厉声发问。
“是我的,他吃了多少粮草,还有...这些桌椅板凳,我都赔给您。”
季梧桐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还来不及责怪大白。
“赔?你可赔的起?你这马儿昨夜偷吃我上等草料上百斤,今日又踩毁我红木桌椅,你如何赔?”
领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季梧桐是个穷的精光的乡下孩子。
“你且说个价目,我便赔你。若是我身上钱不够,也可打下欠条。”
季梧桐知道这事绝对是理亏的,初来乍到,就被一群人围在大街之上,羞愧难当。
周遭看热闹的人们都议论纷纷,看这乡下少年如何是好。
“五十两银子!”
对面的小伙子竖起五根指头,这数目让季梧桐心中一惊,就自己口袋里那几两碎银,实在是难以拿出手。
“小哥,我身上钱不够多,不如我打下欠条可好?”
来万朗城的第一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囊中羞涩,季梧桐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欠条?即便是你打了欠条,你能还得起?”
对面小伙子撇嘴一笑,这等穷人口中的欠条,不过是赖钱的幌子。
“司马家管事,何必如此动气呢?这五十两,我吴安娆替他出了!”
人群中一女子突然出声,这女子一袭白裙轻纱裹肩,眉眼似水波柔情,朱唇鲜丽含笑。总得五官小巧动人,却精致恰到好处。
旁人一声声赞叹其美貌,这吴安娆是万朗城中有名的歌姬,今日却帮这乡下来的穷小子出头。
“那我将这东西压在这里,你看可好?”
本来就是羞愧难当,季梧桐并没有接受一个陌生女子的好意,只能从挎包里掏出一颗祸斗的妖丹。
妖丹出现在季梧桐手中的那一刻,周遭的议论声更大了些,万朗城的人大多都见多识广,认得那是五丹妖兽的内丹。
“怕是你和你这矮脚马一样,偷拿习惯了!今日若还不上钱,便送你去衙门!”司马家的管事瞟了一眼吴安娆,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也并未和其搭话。
一个乡下来的小仙童,怎么可能猎杀得了祸斗?那语气中讥讽的味道更重。
“哈哈哈...还有我无问楼掏不起的钱?来来来,让我看看是多少钱?”
人群外围爆发出一阵笑声,围观的人们纷纷回头望去,这乡下小孩,怎么会是无问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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