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不同之处是,莫清平是的的确确一字一字瞧得仔细,不像黄老先生一目十行,就将季梧桐大骂一通。
“还烦先生指教。”
季梧桐将那一团自己用心写的废纸捡起放入木篓,回到莫清平身边虚心一拜。
“你还真是和那些个混人不一样。往日里要么有人不愿让我一观书信,仿佛写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待我修正过后大吵大闹,要与我比试一番!”
本就是盯着季梧桐一举一动的莫清平望了一眼木篓中的纸团,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双剑。怕是今日用不着和人比试了。
“学到就是赚到,况且还不收银子。占小便宜的事儿,在下愿意的很。”
季梧桐笑着坐到了离莫清平最近的那张小桌上,提笔等着莫清平的指点。
“心性倒是不错,就是句句不离银子,俗气的很!”
莫清平瞟了一眼季梧桐身上的红色袍子,那长袍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无问楼那般的铜臭味。
“请先生指教。”
写文章从来都是季梧桐最头疼的事,今日有人肯耐心教便是好事一桩。
还记得以前在学堂,季梧桐总是写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被黄老先生责骂时还嘀咕出一句:不爱陈词滥调的大道理。
就因为这句话,他被黄老先生在门外罚跪了一天,连午饭也没吃上。
“游子出门在外,应当是报喜不报忧。你写那炎狼祸斗,有些那柳精巨蝼。无疑是让你爹娘再担心些,有何用?”
莫清平说罢,又拿起棋谱盯着棋盘一言不发,但也会时不时瞟一眼落笔认真的季梧桐。
“不好,啰嗦得很,应当是捡重要的说!”
一封墨迹刚刚干了的信纸,再一次被莫清平扔在地上。
“不好,只用提醒你爹娘若出门小心即可,不用提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险境。”
第三个纸团被莫清平丢进木篓。
“不妥,青丘一族的见闻也该去掉,你爹娘都是普通人,听了也会心惊。”
第四个纸团已经快要将那木篓填满。
“真是让先生费心了。”
眼看已是午后,这是季梧桐写的第五份家书,放在了莫清平面前。
“这还像些样子!”
莫清平认真的点了点头,快步来到小桌前,提笔在家书的末尾写了两字:盼回。
这字迹洒脱自如,笔锋柔和却不拖泥带水,可见其功底十足。
将家书折的平整,莫清平从袖中拿出信皮封装好。站在露台上掐了一个简单的指诀,几片竹叶飘在空中,那紫色的翻明鸡便从竹林中飞来。
“你且等上一等,仁和镇不远,两三个时辰就能回来。”
莫清平望着飞向天边的翻明鸡没了踪影,转身回到了棋盘前,仿佛这屋里就他一人,不再理会站在露台处的季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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