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蓝打趣道:“我可听到过一些传闻,您的家族被称为高贵的民巴。”
“谁让我的家庭这么能生产呢,没办法没办法,谁让大家都觉得,只有民巴才需要疯狂生育。”
“那咱们就是……”
“民巴朋友。”
两个人默契的击掌,击掌结束,同时陷入沉默。
沉默了一段时间,走廊尽头有人的脚步声,布先生拄着手杖来到这边,他在左蓝的对面坐下,双手扶着手杖。
左蓝笑着对布先生说:“先生,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没想到啊。”布先生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布满血丝,他话语间透露着哀伤:“我可没想过得罪你们,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而且,我有想过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是你们的人不愿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明哲保身,可能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要毁于一旦了,这样吧,你们开个价。”
左蓝笑着指向那枝:“她家不缺钱,而且很不走运,你的人打了人家的未婚夫,顺便说一下,那位挨打的,也是贵族。”
“操!”
痛骂一声,布先生满面愁容。
左蓝又说:“你为什么来这里?不应该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吗?”
说到这里,布先生的脸色更加难受,他想了半天,才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在谷地,我是孤身一人,我的妻子和女儿在王都,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和她们的理念背道而驰,她们选择了离开。”
“为什么?”
“我的妻子信奉神明,女儿自幼受到熏陶加入了教会,是一名使女。你可能没见过我闺女,长得很好看的,我不想连累她。”布先生嘴角出现了笑纹,“其实孩子长得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这些年我也一直关注孩子的消息,好多王都的男性想要追求她。先生,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理解。”左蓝点头,“没有保护的女性要面临的危险是难以想象的,况且外界的诱惑太多。”
那枝是知道左蓝说的是谁,她悄悄握住了左蓝的手背。
布先生仔细去看左蓝的眼睛,在认定这个男人没有说谎后,话匣子打开了:“我的妻子反对我的生活,但她也足够爱我,我们在名义上还是夫妻。因为不想我的原因连累孩子,我女儿改了姓氏,随她妈妈,姓可。
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世道了,绝没有脱身的可能,仇家太多,我必须势力足够庞大才能保证生存。有好几次我都想,要不算了吧,可每当走到教堂门前,想起了自己一身的罪孽,也不愿意玷污妻子女儿深信的教会。
我感觉,就算忏悔,也不可能洗干净这一身的罪孽。我也不害怕地狱,只是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们当真要弄死我,那么,请在我临死前,让我见一见我的家人。”
那枝恍惚,眼前这个中年人,因为不想连累家庭,愿意来此地自首。
她回想自己的家庭,又看了看左蓝,心里不是个滋味。
左蓝没有说话,他靠躺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和那枝对视,像是在观察,等他的观察有了结果后,他自言自语道:“街头斗殴罢了,又没出人命。”
那枝听出言外之意,她问布先生:“先生,您杀过人对吧?”
布先生点头:“是的,我杀过人,杀过两个,都是竞争对手,而且,我贩毒,放高利贷,甚至烧过别人的房子。女士,您觉得,我还有被救赎的必要吗?”
那枝心里犹豫,这人当真罪孽深重。
她不打算做任何决定,也做不出来,一切就听治安官的宣判吧。
左蓝挥挥手,他指着治安官的办公室说:“看见那个屋子了吗?里面的几个有一半沾染过鲜血。他们杀过我的兄弟,我也杀过他们的兄弟。
实话告诉你吧,今晚不光是你的宣判日,同样也是我的宣判日,可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逃,如果逃了,我所为之奋斗过的一切,将全部付之一炬。
我们曾经的牺牲,我们曾经的努力,付诸东流。先生,本质上咱们是一样的,都不愿意老老实实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还都招惹上了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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