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亦万分了解到,这人是能够听懂诗歌的内容的,于是点头:“是的。”
“有些事在我心里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知道我肯定是做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我究竟错在了哪里。你可以为我解答吗?”
“当然可以,您请说。”可亦目光灵动,她觉得这个人还可以被救赎,不像之前进来的那些油嘴滑舌的人。
向笃抬头,他直视可亦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令人难以生出邪念。
“我觉得我的出生就是不对的,从小到大,我看待同性、异性、同龄、异龄,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我看他们都是庸庸碌碌的存在。
那些大人物,他们在我眼中也是一样,都是为我的人生做铺垫而存在的。
慢慢长大,经历了挫折,我也以为这是必须要经历的,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可挫折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没有接触过上层阶级,但是我看到过很多人,很多很多,种类就和地上的野草一样。
那些底层的人,几岁的、十几岁的、几十岁的。
尽管种类如此的繁多,在我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为了生活,另一种为了生存。我深刻的认识到,我是属于后者。
但,我不甘心平凡,我真的不想做一个普通人,这种思想让我的生活更加的痛苦,过的比其他人更艰难。
我不知道我这种思想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知道这种思想是我自己独有的还是其他人也是如此。”
可亦认真的倾听,她试着理解向笃的话语,已经安稳下来的甘愿为神明付出一切的心灵,正在跳动。
向笃一直在看可亦的那双眼睛,他也仅仅是在看而已,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
可亦也在思考,这个人为什么讲出来的东西如此真实,真实到似乎是在说自己,感觉像是回到了数年前,自己妈妈带着自己离开南方的那座小城。
“请您继续说下去。”
“你是为教堂工作的吧?应该见识过很多困苦的灵魂,我也见过几个。
有一个小女孩,她在寒夜里贩卖一种根本不可能卖出去的东西,我看她可怜,约定第二天会来拿。可是呢,我以为我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她没这样想,她在那个寒冷的天气下,等我等到了生命的终结。
另一个是你们口中的……另一个年纪要大一些,五十多岁了,他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我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呢,因为某种原因,我被胁迫着,不,并没有人胁迫我。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不管是因为无私还是自私,好意还是恶毒,都有人因为我的原因受到牵连。
我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反正他们都付出了代价,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一切是不是对的,好像我什么都不做会更好一些。”
向笃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来讲述的,在逻辑上非常混乱,可亦艰难的去听,听到最后也没有理清楚逻辑关系。
她想问的更加详细一些,好为这个人解答迷惑。
但她急于询问的样子,在向笃看来无所谓,向笃双手抬起来说:“你不用问了,我并没有想过靠你解答我的迷惑,我也没有迷惑,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而已,这边可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压在心里挺难受的。如果我不告诉你有迷惑,你大概也不会听下去吧。”
“我可以告诉您神的话语。”
“大道理我不想听。”向笃站起来,“你这种冰清玉洁的人,没有经历过严酷的生活,也不可能理解天底下的人,自然只会讲大道理。甚至在你们眼中,世间所有人都是有罪的,可是并非如此,这世界上也存在着美好的事物和至善至美的灵魂。”
向笃缓步向外走去,他的身体已经温暖过来了。
最后,向笃说了一句话才出了门。
“到教堂外面去看看吧,值得你们去救赎的人很多很多,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已经被罪人们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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