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米太公退休期间总会搜罗战报观阅,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两军的鸿沟,在今天,前线的情况送达,远比他所设想过的更大。
太辉军队不屑用人海堆填,只依靠舰炮也能把岸防搞个七零八落。
轰炸一个半小时后,炮火仍未停歇,对方似乎要用炮弹把海岸炸平。
在炮火声中,指挥部苦苦等待,当火炮终于平息,这些人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二十分钟后,当最新情况传递到了罗米太公手上,老人家气的大叫:“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岸防正在接火?为什么不按命令行动?”
最直接面对总司令怒火的通讯兵大义凛然的回答:“报告总司令,我部将战至一兵一卒,寸土不让。”
“寸土不让?那块破地有什么好要的?已经被炸的寸草不生了!把我的命令告诉你们指挥官,按照原计划撤退。别给我整英勇无畏这一套,要是行动失败了,回头我枪毙他。”
通讯兵是不知道战术方面的事情,他立刻板起了脸,完全不服眼前发火的老人家。
老司令只能在嗓子里吼出一声:“快去!”
这个通讯兵才哼哼唧唧的离开,指挥部外又跑进来一个,新来的通讯兵带来了才新鲜出炉的战况汇报。
“总司令,前线正在阻击登陆的敌军,请给出撤离时间。”
这次的汇报搞得老司令一愣,他反问道:“你们不是要和阵地共存亡吗?谁让你来的?”
“是我们军长。”
“那刚才出去的那个是?”
“回总司令,我不认识他。”
“你们是一个军的通讯兵,不认识?”
“一个军很大。”
“这不重要了。”总司令听着外面偶尔才会有的沉闷炮击声,“回去告诉你们军长,做戏做全套。就这么说,他能听懂。”
“是。”
通讯兵几步冲出了指挥部,骑上一匹快马飞速冲向海岸。
再过了半小时,指挥部没有新的消息到达,像雪花一样闯进来的,都是询问攻击时间的。
罗米太公气的咬牙,他把身边所有传令兵都叫来,给他们发布任务:“你们随时准备着,分派好路线,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能有任何差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我的命令送到各军军长的手上。”
遣散了传令兵,罗米太公的副官匆匆进了指挥部。
“总司令,查清楚了,那个通讯兵不属于军部,是团部的。”
“团部的?那他跑这儿来干什么?”
“说是他们团长让来的,跟总司令您表决心。”
罗米太公已经听傻了,怪不得哪哪都对不上,感情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完全是个误会,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过于急躁,只要不影响大局就行。
前线的黑色海岸上,往日灿灿发光含着金子的沙粒已是昨日,如今以前黑色。
黑色弥漫着的烟雾,黑色的沙滩,灼热的地表温度,不时飞过的炮弹,数不清在耳边穿行的子弹。
太辉军队的步兵展开登陆作战,由于岸防阵地并不是位于海滩之上的,那片沙滩也就成了进攻的唯一路线。
能提供给太辉军队的,只有炸出来的弹坑和挥之不去的黑雾,这是他们仅剩的掩护。
当然,还有炮火,只是当第一个士兵跳下登陆艇时,后方的舰炮悄然无声。
登陆部队遭遇着火力压制,他们在浓烟中辨不清方向,一方面经受子弹的屠戮,一方面四下搜寻目标。
并不是他们过于谨慎,完全是这些太辉士兵不清楚他们所处的环境,只知道要攻占的目标在正前方。
可一旦视野受限,多数人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只能盲目扑向一个方向。
后续的登陆部队情况还好一些,他们可以听着前方战友的枪声去辨别大方向。
岸防军队的军长有点诧异,除了两个多小时的轰炸以外,太辉军队的登陆部队怎么看怎么迷,就好像从没打过仗那样。
其实岸防部队同样看不清沙滩上的东西,在两军之间的那一片烟雾就像一道屏障难以忽略。
好在地形占优,岸防的士兵完全能对着浓烟中射击,给登陆的一方形成了巨大的阻碍。
现如今的战况是,防守方的岸防部队和进攻方登陆的先头部队,双方谁也看不清谁,就像两个盲人拿着枪在决斗,全靠耳朵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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