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们,不必紧张,我军绝不会侵害诸位的财产和生命安全,也请你们不要抵抗……”
这一类话久久传递,居民们对赎罪军的印象还算不错,并没有任何人去挑衅。
逐渐的,这支先锋军队到达了王宫之下,他们排列好了方阵,用行动告诫王宫里面的皇帝,出来受降。
似乎一切很简单,简单到王都的居民无法想象,这里如此轻易被攻破。
王宫内热闹非凡,残留的卫队士兵们积极布置防守,宫殿的每一个出入口和楼梯都是需要防守的对象。
珐瑆和贝蒙已经打算放弃劝告,皇帝哪怕现在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皇帝至死不渝的劲头摆在那里。
皇帝没有打开他寝宫的门,隔着门发布喻令:“防守王宫,老太公的大军会到的,我相信这一点。”
驻赎罪军的太辉特派员捧着一封书信走向面前华丽的宫殿,他在石头铺成的路面上缓缓走过,庄严肃穆的面向前方,雄浑的声音说道:“贵国皇帝,我有我们陛下的书信一封,还请让我当面奉上。”
寝宫外,贝蒙问皇帝:“陛下,是太辉人的特使,您要见吗?”
“信留下,人在外等候,不准进入。”
那位特使伫立在宫殿的梁柱和宽阔的楼梯前,信被一位卫队的士兵取走。
辗转几次,还没拆封的信送到了皇帝手上,是在门缝里塞进去的,皇帝依然闭门。
在皇帝读信时,皇后也来到了这边,她说了几句话后进了寝宫,再将门关上。
只有珐瑆和贝蒙留在外面。
“珐瑆队长,您认为我们能防守到老太公的到来吗?”
贝蒙是少有的迷惑,他曾经对一切充满信心,可眼见着现实愈发的残酷。
珐瑆没有说话,看了看身后,然后摇头。
这种摇头打碎了贝蒙最后的一丝期望,他靠在一边,在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是很老式的那种,使用起来特别麻烦。
“贝蒙阁下,您这是?”
“提前做好准备。”
很难形容贝蒙此时此刻的悲怆,他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国王服务,把公允和责任放在第一位,曾为之付出的一切转眼烟消云散。
这可能是人生最大也是最无情的幻灭。
两个人不再多言,珐瑆默默的看着贝蒙装着子弹和火药,这种枪甚至还需要一根引火线。
良久,贝蒙做好了准备,他笑着说道:“说来好笑,我这辈子没有觉得爱一个人,直到最近几天才发现了,我最疼爱的就是我的女儿。
她出生后,我对她缺乏一个父亲的关爱和教育,可是呢,这孩子天生就有灵性,比她的姐姐好得太多太多了。她充满智慧和大义,平易近人,哪怕是一个流浪汉也是一样会保持尊重。
我做的最错误的事情您知道是什么吗?我应该给予她们姐妹更多的慈祥,而不是严厉的教育。她们爱什么人就让她们爱好了,何必在乎名誉?她们喜欢学琴就让她们学好了,外人的眼光并不重要。
我的小女儿活泼好动,心地善良,乐观。我才发现她是那样完美无瑕,以前我只是觉得她与我们的身份格格不入,但人天生就要分一个高低贵贱出来吗?我想不是的。
我的大女儿能在那个臭小子身上得到关爱,我的小女儿能在琴上欢喜,而我却自始至终的去阻止她们。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这一点真的不合格。”
“贝蒙阁下,您到底要说什么?听您的话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您的职责是保卫陛下,我会拖住他们,您尽一切可能让陛下离开这里。请您答应我的请求,拜托了。”
珐瑆点头,随后站的笔直,行礼。
“阁下,陛下身边有您,是整个国家的幸事。我无法答应您的请求,您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不,我意已决,只有我还在这里,士兵们才不会发现陛下已经离开了,总需要有一个人留下,不然谁也走不了。”
“您不想再见到您的女儿了吗?”
“想,但是国家更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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