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千贯,其中两百贯的银票两张,一百贯的银票两张,五十贯的银票四张,十贯的银票十五张,五贯的银票六张,剩下的二十贯……我全要铜钱!”
言老头听到这话,那口更住的气顿时呼了出去,整个人立刻轻松了不少。
脑海中甚至闪过了一个念头。
要钱就好!
但这个念头噶刚一闪过,心紧跟着又提了起来。
眯缝的眼中危险更胜,打量严青栀的目光也越发凌厉!
这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几句话的功夫,一松一紧之间,竟让他觉得,一千贯也不是难以接受。
言老太太不知道之前严青栀的威胁,跳起来就要骂娘,却被她身边的言老头立马按住。
严青栀带着淡淡的讽刺,直视二人继续说道。
“银票我只要去年的大赵通宝票,少一个子我都不会走的!你们最好合理的安排一下后面的时间!”
言老头按住即将跳脚的言老太太,面上的肌肉紧绷到有些扭曲。
“丫头,你可不要太贪!”
严青栀看着两人,明明一脸风轻云淡,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她瘦小的身躯里,压抑着某种病态的情绪。
“一件东西能卖到什么价钱,只取决于它在买家心目中的分量……”
她看着言老头阴沉的脸色,还不忘又向前逼了一步。
“您说是吗?”
言老头这次没有在觉得心中难受,这样的扯皮过程,在他看来都是麻痹对方的手段。
严青栀见此,心中有数,抿着嘴长长的哼了一声,似乎在想怎么安慰言老头。
好一会儿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幽幽开口,终于没再咄咄逼人,而是转头说了句公道话。
“而且,我这一千贯要的一点也不多,别说我祖母嫁过来的嫁妆有多少,就是我娘的嫁妆也是值不少钱的!去掉我们姐弟应得的这部分,言家付出的其实不多!”
言老头摸不准严青栀这话的意思,狠狠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他心中明白,以十岁之龄,就能将他逼成这样,他已经不能让对方完全当成孩子来对待了。
对方这话没有目的,他是半点都不信的!
可这句话与严青栀先前的态度实在差的太多,让他一时半刻没品出这话的目的在哪!
严青栀这话当然有她的目的,可却不是体现在当下的。
她不指望言老头听了这话会良心发现,也没真好心的想让对方心理平衡。
她只是想让给自己和严青竹以后多做打算罢了!
万一严青竹最后决定入仕,那两人跟言家的关系一定是瞒不住的,谁在官场上还没个政敌!
而这一千贯就可能成为别人攻讦严青竹的污点。
虽然这事看起来比较遥远,严青竹也暂时没有科举的能力,但她在这里用祖母和母亲的嫁妆把这件事过了明路,言老头也没有否认,真到了某一天以此对峙,谁也说不出两人的毛病来!
言老头此刻只觉得两个孩子离死不远了,哪里会去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也就沉默着没有否认,算是认可了严青栀的说法。
言青枝的祖母姓郑,是外地嫁过来的,当年老两口为了让女儿不受委屈,确实带过来不少嫁妆。
后来,郑氏年轻早亡,父兄因怜爱言茂春年幼失母,也一直没有收回。
再后来,郑家发生了些变故,搬到了更远的地方,通信不便,言茂春年纪太小,言老头又娶了填房周氏,便就此断了音信。
这嫁妆的事情,也跟着不了了之了。
而言青枝的生母,家里也是小有钱财,就住在镇上,不过他们并不喜欢女儿,给的嫁妆也大多是面子光,看着多,实际不值什么钱。
但面子光也是光啊!
别人说不值钱,但严青栀就说值钱怎么了!
她此刻站着上风,一大家子人都没吓唬住她,还能怎么办!
言老头也没有办法,心中思量片刻,便喊周氏去拿钱,周氏气的浑身颤抖。
“咱们家哪有那么多的现银?”
她还想要挣扎一下,哪怕严青栀知道,言家年前刚把收上来的粮食兑换成了银钱,她也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一千贯啊!换成铜钱都有一百万了好吗!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就这么便宜了这小贱人姐弟,她心气能平都怪了!
言老头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这些钱在他看来就是给言青枝过一遍手,一会儿找到言青竹还是要拿回来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赶紧去!没有现银,就去挨个屋凑!”
言老太太一见言老头这话不似作假,脸色更难看了,欲言又止好半天,但还是在言老头不耐烦的眼神中悻悻然的去了。
严青栀能开口说出这个数,可是和严青竹两人多方寻访计算过的,怎么可能是他们拿不出来的数目!
要是换做往年言家未必有这么多的现钱,但今年可不同!他们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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