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暴揍让一向明面上做坏事的张忠明变得越发阴险起来,开始偷偷摸摸干坏事,彻底成了一个蔫坏的无赖。
知青点的小伙子们等胡素母子和艾尔肯离去后,爬起来哈哈大笑,两瓶伊犁大曲对这帮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他们喊昏睡的田杨,没想到田杨喝了两小口就醉了,几个人围着年龄最小的小知青田杨身边,不时捏捏他的鼻子、摸摸他的头发、揪揪他的耳朵,又一阵子开怀大笑。
这些年轻气盛的知青早就看不惯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的张忠明,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下这小子,今天听说张忠明又将田杨的堂弟打得鼻青脸肿,就拿着麻袋学野鸽子叫把张忠明引出来暴打一顿。
他们早预料到张忠明会找上门的,回来后,几个人拿着伊犁大曲吹起了喇叭,听到艾尔肯带着胡素母子前来的脚步声,一个个装醉躺在炕上。
随着牲畜的增多,现有的牛圈已远远满足不了畜牧业发展的需求,广仁公社要用土块重新盖牛圈,规模很大,公社要求社员每家都要出工参加牛圈建设。
知青点的二十几个男女知青和社员家的半大小子在工地上干小工,成人们干大工,经过一周的突击劳动,几排像样的牛圈竣工。
为了犒劳大家,公社杀了十只过不了冬的羊羔子吃手抓羊肉,根据人头每人能吃上五块大小不等的手抓羊肉。
公社大师傅田坤蓉带着维、哈、回族不同族别的四个妇女同志忙碌着,五口大锅在公社办公场地齐上阵。
五位女同志负责给大家伙分手抓羊肉,羊肉刚一煮熟,田坤蓉这边拿起勺子准备开始分肉,早拿着铁碗等候多时的张忠明指着锅里的那根羊腿把子肉囔囔道:“那块大的,腿把子,盛给我。”
看着张忠明黑乎乎的手爪子快要伸进滚烫的肉汤里了,田坤蓉扬声道:“急啥,没人跟你抢,你再朝下伸,手就要脱层皮了。”
看着后面排队领肉的知青们,再看看已经馋的咽口水的张忠明,在这个队形里,除了侄子田杨,十六岁的张忠明也算是小的了。
田坤蓉按照张忠明指点的肉块,把五块大腿把子肉全给了他,然后给后面的知青盛肉。
二十来个知青还没等分到一小半,张忠明拿着空碗又挤在队形前面把空碗递给田坤蓉。
“哎,张忠明,你已经吃了五块腿把子肉了,没你的份了。”田坤蓉直言不讳道。
张忠明气呼呼骂道:“囊斯给(妈的),哈萨羊缸子,你们家的肉吗?我吃你们家的肉了吗?你比耷拉啥(你说啥废话)。”
这时,就听到一个男知青高声囔囔道:“大师傅,张忠明肉都没啃干净,全都喂狗了。”
大家望着不远处一只难看的断了尾巴的野狗,嘴里叼着一根骨头,不少肉还连在骨头上。
张忠明见田坤蓉不给他盛肉,伸手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勺子,舀了满满一碗手抓羊肉,气哼哼把勺子扔进羊肉汤里,溅起了不少羊肉汤。
忍气吞声的田坤蓉无奈得摇摇头,苦着脸拿起勺子继续给下面的人盛羊肉。
“哎呀,你们看,张忠明衣服口袋咋滴着汤呢?!”一名女知青惊讶的喊道。
所有人朝张忠明望去,只见他上衣两个口袋里装的鼓鼓囊囊的,几根腿把子的关节露在了外面。
原来,他刚才只吃了一只腿把子肉,把碗里的羊肉汤全部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四个腿把子肉,他全塞进上衣口袋里留着慢慢吃。
望着贪吃的张忠明,在这一周的劳动就知道偷奸耍滑了,可吃起大锅饭没点人样子,大家伙躲他远远地,厌恶得朝他翻着白眼。
张忠明跟没事人一样,蹲在墙根笑眯眯得吃起了手抓羊肉。
由于他多吃多占了五六块羊肉,几位女知青主动提出来少给她们分一块。
每次吃大锅饭,各族社员们最怕跟张忠明分到一个锅,早就养成贪小便宜的他吃着碗里的,还用手抓着锅里的,吃相不雅,还多吃多占,让人生厌。
公社社员看到他那自私自利的吃相没有不摇头的,虽说他明面上不做坏事了,可背地里尽做些伤天害理、偷偷摸摸的事情,名声在广仁公社彻底是臭了。
有不少社员说道,宁可自家闺女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能嫁给蔫坏的张忠明。
到了九月,公社完成上级部门安排的挖渠道的劳动任务后,又开始吃起了大锅饭。
金秋九月,地里的玉米还没成熟,田间地头没啥要紧的农活,知青们建议,他们自己做大锅饭吃,只要公社提供一只羊即可。
公社对知青慷慨大方,给他们提供了两只又肥又大的羊只,知青邀请前来送羊只的艾尔肯留下吃烤肉。
艾尔肯笑着拒绝知青的好意,二十多名青壮年,两只羊还真不够他们吃。
知青吃烤肉的消息不胫而走,贪吃的张忠明得到消息后,在社员们的大锅饭领上自己的手抓羊肉,又顺手多捞了两块,端着碗急冲冲离去。
知青点的土屋前,一大堆红柳树枝堆在屋前,二十几个年轻男女忙碌着,一个男生用斧头将红柳枝剁成一节一节的,每根长达半米。
有几个男生用小刀刮着红柳的树皮、然后削尖,这一根根比筷子稍细的柳枝就是烤签,女生们忙着串烤肉。
田杨在一个“鼎”字形的铁质烤箱前,用一把扇子使劲扇着煤火。
知青们都低着头忙着手上的活,谁也没有注意到,八九米开外的草丛里,张忠明正坐在草里啃着手抓羊肉,不时望着他们这里的动静,准备伺机而动。
女知青串好六十多串烤肉,知青高大哥就将这些红柳烤签放在烤箱上,大家打算边烤边吃边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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