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就好,无论何时收到,总归是会知道的。”伸手给她拢了拢鬓间的发,谢姮继续说道。
“等你明日出宫,也需得记得我的叮嘱,眼下你婚期将至,出行记得用马车。”瞧着谢雁归露出来的肤色,谢姮有些无奈。
谢雁归倒是全然不在意,却还是听话地点头。
“还有一样东西,我需得提前交给你。”清了清嗓子,谢姮招招手,一旁的予琴将盒子递过来。
“这是什么啊?”谢雁归一脸好奇,将盒子接过放在膝上,随即打开。
里面放着几卷小册子,她顺手拿了一个展开,顿时愣住。
“这个……你且看看吧,至于能不能用上,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像这样的事情,原本该是未婚夫妇各自的父母将东西交给他们,然后再说上几句。
周谨那边自不必说,明德帝肯定不会想到,而谢雁归这边,她自小长在谢姮身边,姑侄俩如同亲母女一般。
所以,这教导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谢姮身上。
可她也没什么教导的经验,索性让予琴找了一些图文并茂的小册子,看上几眼或许也就明白了。
谢雁归眨了眨眼,耳朵有些烧得慌,她略显镇定地将小册子收起,心里想得却是没人的时候再好好看看。
因着明日要出宫去,晚间谢雁归在栖凤宫陪同谢姮一起用膳。
暮色降临,如今已是月初,天边只剩一弯月牙,谢雁归提着灯,走在宫中的小路上。
谢姮发了话,让她在成婚之前尽量不再与周谨见面,可她要出宫去,总得告诉他一声。
拐过小路,她忽然听到些许声音从不远处的假山传来,于是驻足向着假山方向看去。
那似乎是哭声,她心中奇怪,于是提灯走过去。
待到了假山前,哭声已然停止,她探头看去,却见一个面容白净的男子手中提着灯,照向倒在地上的人。
在他身旁跟着两个小黄门,微微弓着腰,等着他吩咐。
“拉去乱葬岗吧。”淡淡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冷冰冰的,谢雁归在宫里住过几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那个男人抬起头,向着她所在的方向看来,她也不躲避,与那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从那人的脸上,谢雁归看到些许惊讶,等她仔细再看时,却似乎只是错觉。
那人又看了她一眼才挪开视线,两个小黄门抬着倒在地上的宫人,顺着另一边小路离去。
待到他们走远,面容白净的男子才提着灯离去。
谢雁归站在假山后,在这皇宫之中,敢明目张胆处置人的,大概只有宫正司。
她想到那个男子,猜测他应当便是那位云宫正。
说来,谢雁归曾不止一次听到过云澜的名字,可与他相见却是头一次,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在战场上不知曾见过多少死人,并不会因为一个死去的宫人受到惊吓。
可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她从那哭声之中,似乎隐约听到了‘栖凤’二字。
云澜用灯去照那死去的宫人时,她仔细确认过,不是栖凤宫的宫人。
莫非,刚才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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