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书跟常予退下后,谢雁归转头看向周谨,他已然收回胳膊,关切地看着她,“脖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左右活动下肩颈,她脸上露出些许愁容,“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我大概看过,足足几间屋子的书简,不知要看到猴年马月。”
“倒也不必都看。”周谨轻笑着宽慰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你拿回来,我帮你一起看。”
他若帮忙,不仅仅能提高谢雁归看文书的速度,更能从中挑出不少事例,结合着六部以及朝堂之事,一起讲给她听。
“那我下次带一些回来。”她倒是没真想着让周谨帮忙,只是在提牢厅看文书,累了一抬头,左边是万枫,右边是章炜。
若回到家中看,累了的时候,转转头就能瞧见赏心悦目的周谨,实是一大乐事。
说来,这几天看文书并非全无收获,谢雁归翻到过一本书简,年头有些久远,竟是先太子还在时的记载。
文书上的一些记录,勾起她一些兴趣,但她不打算让万枫跟章炜整理这部分,她想找点由头,自己亲自整理。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
大殿之上,此时氛围有些凝结。
郾城新传来消息,所发现的铜矿已被开采,并且制作了一部分铜钱。
所用的模具与朝廷的几乎一般无二,若不仔细辨别,根本分不出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制作的那批铜钱不知所踪,完全不清楚流向何处,如今在谁手里。
明德帝端坐于上首,目光从朝臣们身上掠过,神情中隐隐带着些许薄怒,于朝臣们而言实在难得。
但他们全都明白,为何上首的帝王会是如此,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陛下,既然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派人接管铜矿,将其纳入朝廷管辖,并销毁那些模具,至于流出去的铜钱,虽不知所踪,也要尽力追查。”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冲着明德帝行礼道。
“自是要如此办,可假铜钱流向不明,若只是流入市井倒还好说,倘若……”轻敲着龙椅扶手,明德帝缓声开口。
他虽未说完全,可不少朝臣却仍能领悟他的意思。
“陛下,可送密旨到各处边关军营,让诸位主将自查军饷,倘若没出问题,自然最好,若真的出了问题,也好处理。”户部尚书继续说道。
真有问题的话,派人秘密把那些铜钱收走,将国库之中的铜钱重新发给他们便是。
再或者,既然那批将要损毁的模具与朝廷所用的几乎一致,流出去的也并不是很多,就干脆当作是朝廷发行下去的,倒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此事就交给许卿来办,务必将损失降到最小,事关各处军营,陆卿从旁协助。”明德帝有了旨意,两位大臣立刻行礼应声。
同样的消息也分别送到了谢雁归跟周谨手中。
相比之下,谢雁归的动作要快一些,因为她曾见到沈怀亦,从他那里拿走了一些她觉得不太对的铜钱,并且让翎羽卫去调查。
所以,她得到了双份消息,一份来自于郾城,另一份则来自于黔南。
来自郾城的消息与朝堂之上提到的大差不差,而来自黔南的消息,却着实称得上是个坏消息。
前往黔南的翎羽卫,在调查此事时发现,曾发到军中的军饷来源于郾城。
但如今,那些军饷已被人不知不觉地回收,却无从得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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