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仇然此话一出除了陈默堂眉头微皱,略有所思之外,魏东来等人俱是满脸震惊,魏严更是在震惊之余,将脚下的地面踏出了一片龟裂。
人则鬼魅般出现在了仇然的近前,周围的空气在他气息的用东西下被震得劈啪作响,目光先是扫过了血魔罗,然后便如同利剑一般直刺仇然的双眸,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一字一顿的对着仇然说道:“你说什么?!”
被仇然握住后颈的血魔罗,同样震撼莫名,虽然此时她浑身上下已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但依旧努力的扭过头,望着仇然,似乎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仇然淡淡一笑,如果不是他的功力骤然提升,估计尚且不会明显的感觉到此时魏严气机的变化,虽然魏严此时表现得极为激动,但是体内气息的波动却明显平静得多,足可见魏严并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乱了方寸。
眼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他看的,于是将血魔罗向着自己靠近了几分道:“魏老九不愧是魏老九,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的运筹帷幄!放心,我没有必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乱你心神,你也不用摆出这样一个姿态来诱我出手,有她在,你我之间的事情将会变得无比的简单!”
听到仇然的话,魏严的气息缓缓收敛,但是目光所依旧锁定在了仇然和血魔罗的身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刚刚确实如同仇然所说,虽然刚刚自己确实因为仇然的那番话震撼莫名,但是却并未因此失去理智,多年的江湖生涯更会让他的心底永远保持着一份小心与怀疑,如果仇然真的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扰乱他心神的话,那么自然会顺水推舟的来上一手黄雀在后。
“怎么?还是不信?以你的能耐不会到现在还察觉不到她的异样吧?”,仇然扭头看了一眼血魔罗,然后又望向了魏严,轻轻挑了挑眉毛用着一种提醒的口吻对缓缓说道。
魏严眉头微皱,强大的气息瞬间自仇然和血魔罗的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双目原睁,难以置信的望着仇然。
“怎么了?九叔发现了什么?”,不远处的钱老谋显然察觉到了魏严的异样,疑惑的对着魏东来几人说道。
“不知道,不过看九叔的反应,发现的东西绝对不简单!”,魏东来低声答道。
“血魔罗是女儿身,年龄也应该和我们相当!”,陈默堂一边注视着魏严的方向,语气肯定的说道。
“什么?!”
“什么?!”
听到陈默堂这番话,几人再次一惊,齐齐的望向了陈默堂,如果说目光可以带有温度的话,那么此时众人那灼灼的目光几乎一瞬间便可以将陈默堂烤熟。
他们对于陈默堂了解甚深,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般不会说得如此肯定,而如果真的如同陈默堂所说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仇然之前那番话的真实性再次提升。
“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老谋那绿豆大的眼睛瞪了一个滴流圆,惊诧的对着陈默堂问道,这一路走来,他们两个可谓是形影不离,完全不知道陈默堂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了血魔罗的异常。
“之前我俩落入潭水中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了异常,后来我也特意留心观察过,应该不会有错!”,陈默堂缓缓答道,与血魔罗之间的种种瞬间自脑中闪过。
“我靠,老六,那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咋没告诉我,怪不得我感觉你对那血魔罗总是怪怪的,说,你小子是不是春心动了!”,听到陈默堂的回答,钱老谋的眼睛顿时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略带猥琐的用肩膀拱了拱陈默堂说道。
面对钱老谋的调侃,陈默堂不禁白了他一眼:“要是告诉了你,以你这德性,要么早早暴露,要么早早被血魔罗干掉!”
其实陈默堂并不是不想告诉钱老谋,一方面是因为之前一直危机重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也没有对众人提及,而另一方面,则是血魔罗既然极力在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么对于他来说,知悉了这一秘密,关键时刻也许可以加以利用,进而使得血魔罗产生破绽。
“我靠,老六,你!”,钱老谋被陈默堂怼得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眼,用手指了陈默堂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反驳。
“好了,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就别闹了,做好准备,随时给九叔那边支援!”,对于这对儿活宝,魏东来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忙提醒道。
方远山会意,立刻解除了五行尽封大阵,几人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快速的守住了仇然身后的几个方位。
感觉到了魏东来几人的行动,仇然微微侧头,随即毫不在意的洒然一笑,对着魏严说道:“怎么样,这次察觉到了?”
魏严并没有回答仇然的问题,但是内心却是一阵激荡,之前一方面由于血魔罗有意隐瞒,而另一方面魏严也未曾刻意探查,因此并未察觉到异常。
可是此时,血魔罗的功力已尽被仇然吸收,正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已经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魏严清晰的感觉到,血魔罗的生机远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要浓郁的多,也就是说,血魔罗的真实年龄比她此时外表看起来要小上许多。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与血魔罗交手的时候,与三十余年前他们首次交手时感觉不同,原来只是以为一切都是时间带来的变化,此时看来,竟然是血魔罗已经换人了,而刚刚陈默堂的话更是通过鬼索传递而出,所以更加进一步的印证了仇然所说。
“难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儿?!”,魏严的心中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洪水开闸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但面对着诡诈的仇然,魏严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看着神色凝重的魏严,仇然再次哈哈一笑道:“好吧,既然已经告诉了你实情,我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如果你还是心存疑虑的话,你便再仔细看看吧!”
说罢,左手抬起,一把覆盖在了血魔罗的脸上,随着大手轻轻一抹,一张人皮面具瞬间自血魔罗的脸上扯下,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容也随即呈现在了魏严的面前。
“这!”,当魏严看清血魔罗真实面容的瞬间,整个人顿时如遭雷,目光更是如同被磁石紧紧吸附在了血魔罗的脸上。
纤细而清晰的眉毛、清澈而深邃的双眸、笔直而高挺的鼻子、柔和而精致的下巴以及倔强而微薄的嘴唇,将两种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两种不同气质恰到好处的融合到了一起,呈现出了一种超脱世俗的清丽与飒爽,更给人一种来自异域的风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张脸与之前那浑身煞气的血魔罗联系在一起。
“古丽!”,魏严口中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喃。
那是她妻子的名字,魏严的妻子名叫吉塔古丽,是他少年时游历西域时结识的,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回到家族后,魏严便秉明父亲,希望能够迎娶古丽,可惜,六柱门规森严,对于古丽这样的异族女子并不认可,因此,两人的婚事也未被允许。
但魏严并未向家族低头,一意孤行迎娶古丽,即便是当时身为鬼王的父亲也拿他没有办法,但却不允许他们在六柱居住,于是魏严便带着古丽离开了六柱,选择了一处偏远的村落居住。
虽然那里远离世俗繁华,但风景却是秀丽宜人,民风同样淳朴热情,对于他们这对来自他乡的小夫妻二人更是极为照顾,两人男耕女织,虽然不似神仙眷侣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却也自由自在、充实而写意。
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了,那个幼小的生命更是给这个家庭增添了无限的快乐与温馨,那些与妻女相伴的日子,也成了魏严这一生中最为难得,同时也是最为幸福的时光。
只是,后来那件事情发生了,将魏严原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彻底打破了,他亲眼看着村里的相亲一个个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的妻子为了保护他和他们孩子选择慷慨赴死,可是,当他从昏厥中清醒过来之后,他们的女儿也不知所踪,只留下一片烈火燃尽的废墟以及一具具无辜的尸体。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女儿的下落,魏严一定会选择追随古丽而去,而这一找便是足足三十多年,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们父女的首次重逢竟然会是在这般的突如其来,又是这般的始料未及。
望着那张与妻子古丽一般无二的面容,魏严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望着血魔罗轻声说道:“你,是,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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