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摘下了能量碗的啦多啦没有赢得哪怕一分钟的缓冲——它瞬间就没了能量,一下子变回了那台平平无奇的学习机——还是没电的那种。
啦多啦变化的速度甚至快过毛豆毛和田优优、汤多多的一个眨眼,甚至啦多啦还没来得及把能量碗递给毛豆毛就倒了下去。要不是毛豆毛身体柔韧性尚可,灵活地兜住了下落的酒盏,那能量碗兴许就要被摔碎了。
田优优很紧张,她问:“毛豆毛,啦多啦不会有事吧?”
毛豆毛心事重重地攥住酒盏,同时拾起地上的啦多啦,他不知该如何作答。良久,毛豆毛才坚定地说:“你们放心,我每天陪着啦多啦晒月亮,一定把它照顾好,让它早点苏醒。”
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力,但毛豆毛仍旧是悬着心。他不敢有一丝懈怠,将啦多啦在窗台上放好后,他没有去睡觉,而是坐在写字台边双手撑住下巴直勾勾盯住啦多啦。
还有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天气越来越冷。毛豆毛穿着厚厚的棉服睡衣,连连搓着手御寒。他偶尔呵出一口气,便有一团白雾迅速从口中冒出来,冷得发抖的毛豆毛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他仍旧不愿意躺下,于是坐着打盹。
毛豆毛努力兑现承诺,用心细致地看护着啦哆啦。
就这样将睡未睡地坚持了下去,直到第三天毛豆毛实在扛不住了。尽管还坐在那里,可是毛豆毛的脑袋一挨上胳膊,他的眼皮就直打架,眼皮们打了不过两三招,就都没有精神闹了。
毛豆毛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毛豆毛终于做了一个梦。
一棵巨大的柳树出现在毛豆毛的梦境里。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高鼎的《村居》,想起高鼎用“拂”和“醉”两个字把柳树写“活”了。
毛豆毛满腹心事地低语着:“啦哆啦你可一定要快些苏醒,不要让我再担心喽。”
毛豆毛话音刚落,他的肩头就被软软的小爪拍了拍。毛豆毛一扭头,竟然是啦哆啦!
“哇……你醒了?!”毛豆毛高兴地说:“我梦到这棵柳树也是你的功劳?”
啦哆啦热泪盈眶,它扑向毛豆毛,呜呜咽咽地说:“小毛豆!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怕极了,怕再也醒不过来,怕再也见不到你,更怕我醒来以后变成了一坨废物!”
啦哆啦伸手在脸上胡乱抓了一把,它破涕为笑,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看,我还能够带着你一起梦穿呢!”
毛豆毛说道:“这是新的梦境吗?我还以为是我在回忆高鼎的诗呢。”
“不是,这是一首咏物诗,我念给你听!”啦哆啦清了清喉咙一字一顿清晰地说:
“《咏柳》
【唐】贺知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毛豆毛顾不得欣赏这一首好诗,他看着啦哆啦自信从容,出口成章的模样,心头涌起阵阵感动。
毛豆毛感动得落泪,但他还是偷偷摸摸地擦掉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毛豆毛要做一个强大的男子汉,而男子汉是不能轻易哭鼻子的。另外,他害怕啦多啦看到自己的眼泪,会再次情绪失控。
毛豆毛实在承受不起失去啦多啦的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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