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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屏草原又迎来了一个清晨,宁静而温馨。当太阳跳出山腰儿,东方天边那薄薄的云层便被火热的阳光“蒸发”掉了。
清晨的阳光却不能驱散心中的阴霾。
山坡上的崭新的小土包儿里,睡着淘小子白阿斯根。整个山坡蒿草摇曳,野花吐芳,蝈蝈等草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不时有调皮的蝴蝶绕着土包儿从一朵花飞向另一朵花,寻找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和味道。
白阿吉奈默默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他在编蝈蝈笼子,坟上已经挂上好多个了。
阿吉奈还在编,苏德去给他拔草。
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间在一点一滴中流逝。太阳越升越高,苏德却没有感觉到热,心底总会有丝丝凉意在上升。
已是正午了。阿吉奈的双手依旧没有停下来,坟上又挂上了好多各式各样的蝈蝈笼子。
苏德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向远方张望。接天绿草无穷碧,映日野花别样艳。在众多的野花之中有一种红色的花儿格外引人注目,细小的茎叶,火红的花冠向上卷起,当然,如果破开泥土还会发现白色的像蒜瓣儿一样的鳞茎。孔雀屏草原上的人们称其为“萨日朗花”,即“山丹花”。在牧民的眼里,萨日朗花是草原上热情的女神,美丽、奔放、活泼、大方,而且博爱、善良。
每每看到萨日朗花,苏德都会想起花朵一样美丽、散发着“光辉”的二姐——马托娅。
苏德站起身,就近连根采来一束开得正艳的萨日朗花,在小土包前挖了个小坑儿“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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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里,荷花梳了梳头,捧起一大玻璃瓶咸菜要出去。
杜占元问:你去哪儿?
“去红霞家。俩老人没人照顾,我看连咸菜都没有了。”
“噢。要不叫过来中午在咱家吃吧。”
“我叫过老多次了,说啥也不来。马叔那腿啊,现在下地都困难了。”
荷花推门出去了。几步道儿就进了红霞家,把咸菜放到厨房,便轻车熟路地系上围裙帮着刷碗。
娜仁图雅不好意思地说:荷花啊,你歇着吧,衣服都整埋汰了,这碗我能刷。
荷花说:婶儿,我没事儿,闲着也闲着。一会儿就好,你不用管了。
娜仁图雅没吱声,或许是荷花说话的声音太小她没有听见。
荷花便大声地问:阿吉奈昨天半夜回来了,现在去哪儿了?
“看他苦命的孩子去了。”
说完,娜仁图雅开始抹眼泪,停了一会儿,又说:阿吉奈昨晚喝酒喝得太多了,可是他一宿都没睡,就在老房子的院子里干坐着。早晨天还没亮,他就把勒勒车推了过来,搁在院子里呢。车上的架子是他那时候特意给托娅和阿斯根做的,可能是想要留好喽。
荷花听到此处深受感动,默默地刷碗。
厨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荷花找来脸盆,将抹布洗好拧干,推开门去擦拭勒勒车。她要把车擦得干干净净的,因为勒勒车是阿斯根特别喜欢的交通工具,仅次于那辆红色的摩托车。
荷花擦得非常认真,娜仁图雅跟在身后帮着洗抹布。马额尔德木图坐在屋里炕上,关注着院子里两人的一举一动。
“勒勒”是牧民赶车吆喝牲口的声音,“勒勒车”因此而得名。其实,勒勒车就是“大轱辘车”,大以前经常套牛拉车,也叫“蒙古式牛车”。这种车的车轮高大、车身轻便,对于草地、雪地、沼泽地等有很强的适应性,更不会有“扎胎”的情况,即使损坏也容易修理,这是勒勒车一直沿用下来的重要因素。
如今,勒勒车逐步退出历史舞台,还是被更加结实耐用、方便快捷的胶轮车所取代。作为游牧文明的一个代表,勒勒车在蒙古民族的发展史上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现在,人们对勒勒车更多的是一种怀旧情结,赶着勒勒车在草原上行进,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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