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骑镇。
传闻百年前只是一片无名山川野地。
后因多产老参山药等物,所以被广称为掘宝川。
再后来,东唐溙梧州将此地划归疆域。又因与南楚边界相邻,算是“骑”在东唐与南楚之间,所以命名“宝骑镇”。
当然,宝骑镇之名究竟是否由此得来,谁也说不清。
陈浮生一路快步赶路。
终于见到前方镇前的牌坊。
高大的牌坊左右对开,既是入镇门,亦是历史遗址。
传说此地下,曾经有过千年难逢的井龙宫。
文人墨客为纪念此神话,便留下诸多文字诵扬,久而久之便有了这座牌坊和几座雕刻的古朽石碑。
历经百年繁衍兴旺,宝骑镇已经颇具规模,如今已有近千户人家。本地受辖溙梧州,所以牌坊前有官府兵卒巡守。
陈浮生踩着宽大的青石板路,经过高大牌坊,交纳一文钱的门税,正式踏足宝骑镇内之地。
眼中所见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川流赶路的过往商客、江湖走贩,以及忙碌往来的本地居民等等。
东唐正值国泰民安,宝骑镇亦算民风淳朴。
水磨光滑带着些许裂纹的石板路,纵横开去,四面八方。
周边则是一处处民巷、庄落、乡绅宅院等等。
类似于陈浮生这般提剑背幡的道士,或者光头的僧侣,挺胸凸肚的刀客豪侠,江湖医生郎中,走方的货夫等等,并不鲜见,毫不出奇。
陈浮生一路向前,好奇的左顾右盼。
毕竟是初来乍到,在他的眼中,如此古色古韵的环境,确实是从所未见。
虽说是半瞎朦胧,但陈浮生觉得这个镇子有些不对劲。
路是青灰石板,但湿润开裂,缝隙里宛若有着黑色虫子般的蠕动阴影。甚至每个巷子边缘,墙角里,皆是如此。
空气中透露出岁月沧桑的气息。
古镇风雨百年,处处都有朽化斑驳的痕迹。
但是雾气遍布,许多地方模糊不清,宛若蒙纱。
不时有惊乍而起的鸦雀,扑嗤嗤地掠过半空,仿佛受吓。也会有恹头耷脑的猫狗,惶恐不安地窜出逃没,也不知遇到什么。
各地的口音,在街头巷尾角落里时不时兴起。听着像是在议论、在讨价还价,又像是辱骂、讽刺,但偏偏看不见人。
所有可见的诸般景象、风土人情,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观感。
就像一幅乡镇画卷,徐徐展开,但笔墨或残缺,或涂抹模糊,又或是多了一些莫名诡谲。
总之处处氛围皆是不协调。
陈浮生也不知是自己视觉的影响,还是初来乍到不熟悉古代环境,所以只得将疑惑埋在心中,握剑前行,暗暗警惕。
古镇、青石、黑瓦巷,烟雨朦胧......
青衫、道僮、背幡提剑,恍然隔世......
......
陈浮生耳内,可听到姜伯通断断续续的传声指点。
烟笼巷,离镇前的牌坊颇远。
陈浮生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后。
再才望见老道士所说的“五大夫槐”。
五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亭亭如盖,笼罩在一片白墙黑瓦郊巷的进口处。
若是晨间起雾,此处便是烟雾弥遮,故名烟笼巷。
此刻在槐树间,罗列着几个老式店铺,衣食住行皆有。
另有几个游方货郎在叫卖,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在打闹嘻戏。
几位乡绅老翁在树下喝茶走棋,时不时争执几句。
看似岁月静好。
但是槐树属阴,如此亭盖弥遮,似乎凝聚几分阴寒。
周边氛围冷清,并不像看起来的安居适宜。
陈浮生观望片刻,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