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芽像是有话要说。”
“嗯。”
“看样子还会找过来。”
“不见,就说我休息了。”
沈淮的声音明明冷淡得一如既往,可高峻就是觉得他心情不错。
回到怀月轩不一会儿,徐远回来了,进门先递上一封信:“公子,京里的消息。”
沈淮唇边残留的一丝笑意瞬间消散,接过那封烤了封蜡的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递回给徐远:“你们也看看。”
徐远和高峻轮流看过,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喜上眉梢。
“朝廷已遣了监察御史和锦衣卫往广西调查,赵庆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高峻感到了痛快。
“广西监军的奏折与赵庆的奏折是一起递到京里的,二人既然说法一致,想必是已经串好了说辞和应对的,恐怕背后早已有利害绑定。而且,锦衣卫向来不问边境事,这回皇上却派了锦衣卫过去,实在不合常规。”徐远眉头拧着,说出来的却是与高峻完全相反的推测。
沈淮示意徐远把信扔到炭炉里烧了,沉沉地笑了一下:“既然不合常规,必然是有非常规的事情发生。”
徐远高峻认真听着,等着沈淮的下文,他却转而问道:“刘云那边盯得怎样?那个徐大人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徐远道:“昨夜见过那个姓徐的之后,刘云便亲自坐镇,连夜将理刑大牢扒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查到,晌午就去了望京楼,见了胡兴和谢有林,那个姓徐的也在,他却是漕运总兵官曹开河手下的能吏,全名徐明,已经在曹开河身边跟了十几年,无品无级,却颇受重用,不少人便尊称他作‘徐大人’。”
沈淮闻言,不由地微挑了眉,这倒是极其出乎他的意料。
本朝官与吏大不同,之间壁垒分明——
官由科举而来,有了官身就脱离了百姓,吏从地方选拔,只为协助官员做事,一辈子都还是百姓;官是上位者官,主决策,吏是下等人,主事务;官能调动,能升迁,吏却全无升迁的可能,就在一个地方干到退休。
最重要的是:一日为吏,就永不许再入科举,一辈子只能做个在衙门里领俸禄的办事人,几乎谈不上什么政治地位。
但是也正因如此,吏员们像钉子一样扎在地方里,比那些从八股文里选出来的官员们更懂得怎么办事治理,而官员离开了本地出身的吏员,几乎就办不了事,政令不通,就难有政绩。
没有升迁的念想的吏员有恃无恐,多有狂谋私利的,更有甚者,直接就能把官员架空。
漕运总兵身边的能吏,却与漕督的副手和理刑的主事混在一起,共同为广西的镇西将军赵庆擦屁股,真是有意思。
总兵知道吗?
漕督知道吗?
刑部尚书知道吗?
难不成赵庆的姻亲还不止一个,只需要用裙带就将他们绑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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