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所在,邱奈成在大年初三就出发去了扬州等地,巡视漕船过闸的相关事宜,听取汇报、考察河道、督促征收,安排各方面整改,又有巡抚诸事,每日人来人往,只有夜里最为清净。
可深夜赶到的人来自淮安家宅,说夫人叮嘱了必须亲见老爷,下人不敢耽搁,迅速禀告了上去。
邱奈成披衣而起,就在卧房接见了这位心腹家仆。
“嗯,此事确实不寻常,”听家仆讲完来意,邱奈成缓缓点头,道:“回去的事情不急,你先把小姐的原话,再给我说一遍听听。”
“小姐说,她亲眼看见在清风楼护卫曹小姐的兵卫领队跟理刑的官差打了暗号,除了西边两个厢房是先后闯进了人之外,其余厢房都是站在门口吆喝,并没有真格往里闯。”
“那西边的第一个厢房,住的是什么人?”
“是添荟书坊的话本娘子,名字叫作苏芽。”
“区区一个话本娘子,为何竟能有间独立厢房歇息?还能住在念云的隔壁?”
“小姐说是曹小姐非常抬举这个苏芽,是以坚持要她独占一间。”仆人恭敬地回道:“那第二个厢房,原本不是安排给小姐的,是小姐自己临时起意与人换的。”
“你刚才说,那第二间厢房,起初理刑也是没往里闯的?”漕督又问。
“是,小姐说她看得十分确切。”
“刘云出现了没?”
“并未。”
“……行,我知道了,你去休息,明日便带我口信回去,下去吧。”
邱奈成遣走了家仆,立刻让人喊来了师爷。
师爷名为吴庸,也已与邱奈成相伴多年,不离左右,是以来得也非常迅速,等听邱奈成讲完了事件后,才问道:“大人有什么盘算?”
“我准备明日就赶往金陵瓜州,继续督漕诸事。”邱奈成道:“你以为如何?”
“大人英明!”吴庸抚掌笑道:“大人身为漕督,自然要以公务为重。那其它的呢,怎么安排?”
“不安排,只监视,让他们闹去!”邱奈成也笑:“水混了,才安全。”
“可还有一个人,大人不能遗漏。”
“哦?哪个?”
“钱御史。”吴庸道:“半月前,他们背着您搞的那一阵冤狱,早已让钱御史盯上了,他至今未回京城,恐怕也是另有思量。”
“嗯,难保这一回的戏,不是唱给那帮言官看的。”邱奈成沉吟道:“那便不能只看戏,不入场了,得给他们添一把火,让狗咬狗去。”
第二日,报信的家仆囫囵睡了一觉后,便被邱奈成叫去叮嘱了一番。
“你回去跟夫人说:府里一切务必尽如往常,不可轻举妄动。”
“是。”
“让念云盯紧了曹开河的那个女儿,她做什么,念云便要去拆什么。拆得不要太难看,不可留人话柄,但是也不准束手束脚。”
“是。”
“那个被安排在西厢的话本娘子,让念云好好留意一下,若是与曹家有牵扯,便正好拿来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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