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看着沈淮已上了小船,被人照应着坐在船舱里。
这一批搜寻的船都极小、无棚,虽则在芦苇荡中穿行灵巧,却很是简陋,人上去只有或站或坐,左右全无遮挡。
“去,让人准备。”徐明一咬牙,吩咐道。
“可是,那艘船上,还有钱御史和刘大人。”军士迟疑道。
“没让你弄死一批!”徐明目露疯狂,切齿道:“还要我教你?”
“明白!”
军士打扮的人立刻退下去,上了一艘细船。
若有心的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舟中五人,虽则都披挂着普通漕兵的装扮,却都未挂漕兵的武器,甚至船尾一人的军士服下,还隐约露着没来得急整理好的夜行衣。
现在,这五人驾驭小船,灵巧且急速地往沈淮那只船跟上去。
人群呼啦啦地撤去,苏芽仍小心地在芦苇后等着,却已经敢悄悄发声:“婆婆,那个徐明要作妖。”
“嗯,周淮就是沈淮,你好像不惊讶?”孙婆也扒着芦苇往外看。
“伱来之前,他已经告诉我和刘叔了。”被问到这个让人心虚的问题,苏芽暗暗庆幸沈淮今夜的主动坦白,让她不至于无言以对孙婆。
“……哼,无事自曝,非奸即盗!”
“婆婆,”苏芽无奈道:“你就别胡扯了,快看看那个徐明要做什么?沈淮刚脱险,又不消停地挑衅徐明,不知道是个什么盘算?”
“盘算?”孙婆沉吟道:“这会儿自曝底牌,能有什么盘算?这般读书读傻了的人,我向来就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钱、为权、为名、为色,倒是沈淮这找死之举,仿佛不在这四类里?”
“嘿嘿,”孙婆说着开始笑,“老子凭什么不胡扯,他死在这里岂非正好?再也没有人追着我纠缠了。”
苏芽无奈,只好闭嘴,向旁边看了一眼,看到刘三点也扒着芦苇在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
“他这个解毒的事,”刘三点成功地接收到苏芽看废物的神色,差点儿憋出内伤,却对苏芽道:“这样把秘密宣扬给人,恐怕不简单啊!”
是啊,沈淮的毒明明未解,却骗徐明说已解了,激得徐明果然要开始狗急跳墙,对他有什么好处?苏芽看着徐明带人上了小船,渐渐向沈淮追去,不由得心焦,却无法向沈淮示警,更不知道徐明将在何时何地动手。
“等不了多久,”孙婆道,“他就差在船上便要告诉钱御史什么秘密了,那个姓徐的不能拖延,再拖延就彻底完了。”
三人正猜着,那边河上已起了动静——
载着五个变换了装束的军士的船,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沈淮等人的那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护卫似地跟着。
已披上厚厚大氅的沈淮靠在船舷上,这时便轻描淡写地瞥了这艘船一眼,却扯了扯钱御史的袖子道:“钱大人,你看那艘船。”
钱御史闻言看过去,“那船怎么了?”
“那船上的,便是今夜追杀我的人。”沈淮笑吟吟地对这那艘船扬起手,问道:“嘿,你们的军服没穿好。”
边上的几艘护卫船这才察觉到不对,急急喝问道:“什么人!”
根本无人应答,五条身影在从小舟上暴起,直扑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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