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在前,两人熟门熟路的很快就进了烟树轩,摸进了正屋窗下。
烟树轩里静悄悄着,只有檐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动着。
程恪隐在暗处,洛川身影如烟般掠到东西厢,查看着动静,最后转回正屋门口,轻轻捅开了门。
程恪闪身进了屋,左右打量着,往东边厢房走去,外间暖阁里,亮着盏豆大的烛光,兰初和玉扣已经睡沉了,程恪回身示意着洛川,洛川会意,从怀里取了支迷香出来,在灯上点燃了,举到兰初和玉扣鼻子下,用手轻轻扇着,将青盈盈的烟雾扇进了两人鼻中,兰初和玉扣的呼吸更加绵长起来。
程恪站在内室门口,略顿了顿,伸手将帘子挑起条缝,仔细的往里探看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室内,映出满屋的静谧安然来。
呆站了一会儿,程恪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屋内床前,绡纱帘幔静静的低垂着,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帘子里,李小暖侧着身子裹在被子里,安静的沉睡着。
程恪轻轻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小心的半蹲着身子,满眼怜惜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头微微往下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停在如羊脂玉般莹润细白的脸颊上,嘴唇上一溜水泡醒目异常,睡着的李小暖,眉目如画,静谧而柔弱。
程恪心疼的看着李小暖有些苍白的面色和嘴上的水泡,伸出手,顿了顿,又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只半蹲着,呆呆的看着她,只看得心里没有来由的痛楚起来。
洛川焦急不安的等在暖阁里,不时掀起帘子,偷偷往屋里探看着,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到底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洛川焦急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程恪才缓缓站起来,掀起帘子,往后退了两步,顿了顿,才下了决心般放下帘子,转过身,疾步出了屋子,和洛川一起,掠出烟树轩,出了古府,上车回去了。
李小暖又吃了一天药,身体渐渐恢复了,嘴上的水泡也开始消了下去。
周夫人从明远堂回到春渚院,歪在榻上刚要眯上眼睛,周嬷嬷掀帘进来,曲膝禀报道:
“夫人,三少爷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的。”
周夫人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来了?谁家的三少爷?”
“就是咱们镇宁侯府的三少爷。”
周嬷嬷笑了起来,忙解释道,周夫人这才恍过神来,惊讶起来,
“他来做什么?平白无故的,来给我请什么安?!”
周嬷嬷陪着笑,垂着手站着等吩咐,周夫人想了想,挥了挥手说道:
“叫他进来吧,他来请安,也是他知礼处,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了去。”
周嬷嬷答应着退了出去,片刻功夫,引着周建宁进了正屋。
周夫人端庄的坐在东厢榻上,客气的微笑着,看着长揖到底的周建宁,抬了抬手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坐吧。”
周建宁堆着满脸笑容,坐在榻前的扶手椅上,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转头打量着四周,周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冷淡的说道:
“这些天我身子一直不大好,你若没有什么事,请了安就回去吧,等我身子好些,空了,再请你过来玩。”
周建宁忙收了折扇,笑容满面的看着周夫人说道:
“侄儿来,也没什么大事,一是过来给姑母请安,二来,听说李家表妹病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也不知道李家表妹好些了没有,都是自家兄妹,我也该亲自去探望探望李家妹妹才是。”
周夫人高高的挑着眉梢,抬手指着周建宁,只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混帐东西!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把主意打到我们府里来了!我这府里,别说人,就是那猫狗,也不容你这个混帐货多看一眼!滚出去!再敢过来,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周建宁狼狈不堪的站起来,抖着长衫,恨恨的说道:
“你也别得意太过,小心一门三代寡妇!哼!”
周夫人气的几乎背过气去,嘴唇颤抖着,一迭连声的叫道:
“来人!打出去!把这个!这个混帐东西给我打出去!”
周建宁冲着周夫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口,转身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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