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叔是老实人,但并不妨碍他同时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从姜耘昭这话里听出了姜耘昭的意思,忙就笑道:
“好,这个阿德叔知道了。他们年纪都大了,要是去学堂,估计也不好意思,也耽误做家里的活儿,不如以后就跟着齐伯,白日里做做事儿,晚上也能识字。”
“这样也好。阿德叔,您放心,只要我堂姐还在,总不会亏待了他们。”姜耘昭淡笑着回应。
对于阿德叔与姜耘昭的话,阿德婶没有听明白,不过最后一句她懂了,不会亏待自家几个娃娃,那就好,别的都不要紧。
“耘昭,你去了以后要小心,该委屈自己的地方不要强着来。”阿德婶就怕姜耘昭回去了吃亏,可疏不间亲的道理她懂,有些话暗里说说就成了。
对阿德婶的心意,姜耘昭表示接受。
剩下的日子,姜耘昭瞒着村子里的人去了一趟县城,其实主要是为瞒着姜孝民一家子。
五日之后,姜耘昭起程离开七家村,踏上归途。
在其他人看来,姜耘昭不过是离开京城大半年的时间,只有姜耘昭自己知道,前世今生加起来,姜耘昭离开京城已经快要二十年了。
姜耘昭不知道去了京城自己还能不能适应过来,但是不管能不能适应,她都只能回去,别无选择。
来的时候,一辆简单的马车载着姜耘昭、齐伯齐婶主仆三人。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辆马车载着姜耘昭、岳娘子师徒二人。
只不过,这一次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上面坐着两个婆子,车是从肃宁县买的,并没有车夫,赶车的是李婆子。
一路上顺风顺水走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连一件多余的事都没碰到,姜耘昭都觉得有些无聊。
岳娘子自从踏上归途的那一日开始,就有心事一般,姜耘昭深知每个人都有秘密,所以,岳娘子不说,她也不问,就专心的坐在马车里做自己的事。
好在,临行之前她带了好些医书放在空间里,想看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看,只不过要稍微做一点掩饰,装作是从随身行囊里拿出来的就行了。
岳娘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姜耘昭这些日子看的书根本不是同一本。
不过,就算知道了,岳娘子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这个徒弟从来没有窥探过她的世界,她又有什么理由窥探她?
“车夫,这是到哪里了?”姜耘昭稍微打开车帘子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样子,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小姐的话,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如今到了东洲地界。”车夫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虽然他回答的清晰,但姜耘昭就是觉得有问题,东洲地界?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走过远路,上一次因为被撵出家门,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到底走过些什么地方,她根本不知道。
“师父,你看看外面。”想了再三,姜耘昭还是决定惊动岳娘子,让她帮忙看看。
姜耘昭总是觉得,岳娘子虽然是她从山谷里遇到的人,可她一定是一个有经历有阅历的人。
“外面?”岳娘子将思绪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撤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茫茫然。
“车夫说,这里是东洲地界,可我觉得荒无人烟的,有些担心。”姜耘昭将心头疑虑说出。
岳娘子掀开窗帘朝外看看,外面确实是一条山路,看起来周围都没有人家,不过一路上去京城,这样的地方很多,也不能说就有问题,但耘昭既然担心,那还是小心些才好,免得真的出事以后,可没有后悔药。
岳娘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包药粉交给姜耘昭道:“若是有什么事,将这包药撕开撒过去,足够咱们应付了。”
“师父这是什么药?”姜耘昭愣愣的看着药包问道。
“毒药!”岳娘子面不变色的说道,就好像在说这是治疗风寒的药一样平静。
姜耘昭心里一阵激荡,却什么都没说,可是那眼中流露出的惊惧和欣喜却骗不了人。
“你也不用觉得奇怪,毒医不分家,我既然会治病,自然会配置毒药。”
看着姜耘昭有点儿激动的小脸,她又说道:“你现在的水平太差,如果认真学的话,三年之后,通过考核可以教你制毒。”
姜耘昭张大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想着总要自己开口才成,谁知道师父居然没等她开口就答应了。
医术固然有用,但却不能对付别人,要对付别人还是毒好用。
“师父,我要三年才能学毒呢,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就偏劳您老人家帮我制些防身的毒可好?”姜耘昭顺杆往上爬,毫不客气的说道。
“没问题,现在身上这些够我们一路上用了,再说,就这几个人,这一包毒药下去都足够对付了。”岳娘子显然觉得姜耘昭多此一举。
不过,她口中说的随意,可心里却还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注意撒药的时候自己不要沾上,虽然我这里有解药,但是罪还是要受。”岳娘子看姜耘昭翻来覆去的看着那药包,多说一句,省的这个傻徒弟将毒药弄到自己身上。
姜耘昭听了这话,忙就将毒药放在随身的荷包里,然后荷包的口袋也没敢往紧扎,只是随意的挂着。
实际上放在袖子里是最方便的,可师父说了,不能将药粉弄到身上,放在袖子里总不安全。
如此又走过三天时间,途中经过了一个小镇子,做了简单的补给之后,还是上了山路。
“李嫂子,我们为什么一路上都走山路?这路太颠了,坐的难受。”姜耘昭下马车休息的时候,顺嘴抱怨一句。
这一路上真是受罪,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李嫂子笑着说道:“大小姐您再忍忍吧,很快就要到了。”
姜耘昭怎么看都觉得李嫂子的神色有些阴测测的,就好像今日阴沉沉的天一样。
看起来装了这么多天,总算是不装了,今天这就是打算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了?不过,要留她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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