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呢。”陈言袖说完,便先过去了,等到的时候,魏如意正在想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都是些药名。
姜宴看到她没事儿,才松了口气,刚要进去,魏如意自己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似乎都没看到她们一般,一溜烟跑出去了。
“怎么了?”
“许是想到了什么。”陈言袖刚说完,冲出去的魏如意又一溜烟跑了回来,问陈言袖:“之前那毒虫,姐姐可有法子找到?”
“你要那虫子做什么?我跟莎慕认识,听闻最近她来了京城,我可以想法子问问她。”陈言袖道。
魏如意露出喜色来:“好,那姐姐一定帮我问问。”说完,又一溜烟跑走了。
陈言袖跟姜宴对视一眼,也都无奈的跟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蹲在街边小摊上摆弄着小东西的莎慕才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这一群离开的人,微微偏着头。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来北燕的女人都喜欢这样玩,不似在她扶桑,她不喜欢谁,直接就毒死了。
她说完,身边多出个人来:“公主快要入京了。”
“知道了。”莎慕冷淡一句,那人立即不敢再说话。
她缓缓站起来,朝魏如意的背影看了眼,才扭头走了。
北燕,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荣王府。
姜戟似乎早就知道楼衍会来的样子,笑着让人端上备好的茶,才道:“你不肯见本王,本王只好用这个法子请你过来了。”
“我来,王爷似乎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也落在了我的算计里,我怎么不高兴?不过可惜啊,楼衍,你纵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也绝对斗不过我。”姜戟阴冷的笑着,喝了口茶,才跟楼衍道:“这茶是新上的龙井,加了少许的荷叶,国师大人应该很喜欢吧。”
楼衍目光不变:“王爷有心了。”
“喜欢就好,我还叫人备了不少。”荣王看他丝毫不为所动,忽然凑近了问他:“国师可信前世今生?”
“不信。”
“我信,甚至我还走过一遍前世,那时候魏小姐嫁给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对她一样的掏心掏肺爱护有加,不过后来你知道怎么样了吗?”荣王说完,看他神情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自顾自笑道:“后来她把你害死了,因为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不仅害死了你,还害死了整个国师府的人,血流成河……”
楼衍垂眸喝茶:“泡茶的温度太高了,王爷既然有心招待,也该再用心些。”楼衍淡淡说着,转头看他:“不过下官可以提醒王爷,有时间来研究下官的爱好,不如研究一下,萧王殿下为何一言不发就如此甘愿的离开京城。”
荣王的确没想过这一点,难道楼衍又设了什么计在里头?
他立即要站起身来,楼衍却是淡淡放下茶盏:“茶不合口味,看来王爷不是真心招待,那下官就告辞了。”
“楼衍,方才本王所言,一句非假,而且接下来,魏如意就会一步一步的欺骗你,害死你。不然你以为她以前那样讨厌你,怎么转眼就爱上你了?还如此死心塌地,她蠢吗?本王看她跟你一样的心肝,她如此接近你是什么目的,你想过吗?”姜戟上前一步望着他的背影道。
楼衍脚步微微一停,难得回过身看着她:“有目的又如何?”
姜戟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想不通:“楼衍,你不是爱她吗?”
“爱,不过说起来,王爷兴许也不懂,下官就不多解释了。”楼衍留下一句讽刺,转身就走了。
姜戟的确不懂这男女只爱,女人而已,再好看,也只是用来泄欲的,有什么爱不爱的?
不过楼衍,我迟早会让你想起来的。你现在有多爱她,等你想起来时,被背叛的恨就有多强烈!
他扫了眼一侧的侍卫:“扶桑的公主要入京了?”
“明日到。”
“好,准备好,明日我们也该入宫给父皇请安了!”
魏如意这厢直奔陈家,去藏书楼呆了一个晚上后,终于唰唰写出了一张纸来。这是姑姑曾提过的解鸩毒的方子,她曾听过的,只是里面那些药材那会儿她不认得,便也没记住,可今日那毒虫出现后,她差不多全想了起来。
早上,她一边琢磨自己的药方一边往前走,都没看路,才走了几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她懵懂的回头,才看到似乎一夜未眠的陈言袖:“言袖姐姐怎么在这儿?”
“昨天看你匆匆跑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昭王殿下也没睡。”陈言袖指了指藏书阁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魏如意看过去,果然见姜宴还坐在里头。
她愧疚不已:“昨儿太心急了,竟没顾得上姐姐和殿下。”
陈言袖理解的一笑:“行了,你出来就好了,没事吧?”
“没有。”魏如意欣喜的摇摇头,宝贝似的把药方给她看:“解鸩毒的方子。”
“鸩毒?”陈言袖不解,魏如意才想起她不知道楼衍所中的毒,拍拍自己的脑袋呵呵笑着:“是我糊涂了。”
“你也一夜未眠,先去休息吧。”陈言袖笑着拉着她下了楼,姜宴这才走了过来,看到魏如意,还有几分歉疚:“如意,昨儿的事,我回府后会好生管束的。”
魏如意想提醒他多提防俞柔依,但转念一想,他马上要成为自己姐夫了,往后要管也该由言袖姐姐管,便忍了下来,笑着摇摇头,才找了借口离开了,只留了他们二人。
姜宴想多跟她说几句话,看她有意避着自己,心中闷闷的,又不能说什么,只跟陈言袖道:“往后来了王府,这些事可就得你……”
“管家之事我会处理妥帖,至于殿下的爱妾们,我就不管了。”陈言袖坦坦荡荡的说完,打了个哈欠,困倦的问他:“殿下困不困?”
姜宴看她困成这样,只好先告辞了。
等他走了,陈言袖才回去睡觉了。
这一觉一睡,就是一整天,魏如意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小姐,孟府传来消息,说孟夫人今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木英进来道。
“那就好。”魏如意说完,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就要去吃点东西,现在五脏庙已经在抗议了,她整个人也饿得手脚发软。
但这饭才吃上,外头便是一阵吵嚷,不一会儿就见看门的婆子快步跑了来,道:“小姐,外头来了个人,说是徐夫人,现在就要见您。”
“徐夫人?”魏如意看了看面前这香喷喷的饭,想着徐夫人到底帮过自己的忙,便忍下饿,道:“去请她进来吧。”
“但与她一道来的人还不少……”婆子尴尬的说着。
魏如意见状,只好起身往外去了。
才到前厅,就看到了在她印象里乐观坚强的徐夫人眼眶红红形容憔悴的坐在底下,而前边那个下巴微抬浑身透着股严肃和不屑的老夫人正不满的斜睨着她。
瞧见魏如意来了,几人都起了身行礼。
“静和公主。”
徐夫人求救般看向魏如意,那老夫人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在公主面前,你别失了分寸!”
徐夫人死死咬着牙,手攥紧身前的帕子没再出声,只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魏如意看了眼一样一脸懵逼的陈定和被惊动出来的陈老太爷,才走向徐夫人,问道:“徐夫人这时候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
“是她非要小题大做罢了。”那老夫人再次打断徐夫人的话,只淡淡跟魏如意道:“静和公主到底是外人,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如何能插手我徐家的家事?幼淑,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魏如意听着这话,徐夫人又特意求到交情并不深的自己跟前来,难道是为了子嗣的事?毕竟上次她们有过交流,那也是因为子嗣。
魏如意看着这霸道的老夫人,才跟徐夫人轻声道:“上次嘱咐夫人吃的药可吃了?”
徐夫人不解看她,魏如意只笑道:“您怎么忘了,那药我是从贵妃娘娘那儿替你求来的,是大师开过光的求子药啊。”
徐夫人回过神来,立即抓紧了她的手,道:“吃是吃了,但又吃了其他的药,也不知是不是混合了所以没效。”
徐老夫人一脸奇怪的看过来,魏如意也不理她,只道:“那药可是珍贵,贵妃娘娘听说是给您,才看在老安王的面子上赏赐一些的。既然混了别的药,那我个两日再去宫里给你求一些来就是,贵妃娘娘定然舍得。”说完,魏如意才扭头看向徐老夫人:“对了,老夫人方才所说的家事到底是何事?可是徐夫人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儿?”
“家丑,公主就不必听了。”徐老夫人似乎忌惮上她提的柔嘉贵妃,看了看徐夫人,道:“回去吧。”
徐夫人犹豫的拉着魏如意的手,看着徐老夫人警告的眼神,还是道:“既然来了,自然要请公主当面跟母亲说清楚,看看媳妇是真的怀不上,还是时辰未到,否则您要休了媳妇,也总得有个说法。”
话一出,陈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徐夫人可是皇族嫡亲的郡主,虽然老安王中庸不掌权,可名头在这儿呢,徐家现在爵位都削干净了,敢休一个郡主?
魏如意先是惊讶,立时联想到被赶出京城的萧王姜棣来。
前世徐家是跟了他的,老安王也算他夺位后,能名正言顺登上皇位的一大助力。若是没记错,姜棣此番出京,去的方向好似就是老安王养老所在的地方。徐家如今偷偷摸摸着要休了徐夫人,难不成是他已经找了老安王,老安王拒绝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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