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提这些七里八里的要求,我就把下卷给你改了,改成‘要想成功,必先自宫’,我看你学是不学!”魏如意瞪他,雪无痕撇撇嘴:“打个商量嘛,你急什么。”
“赶紧的狗剩,若是贵妃娘娘有任何差池,我真把你阉了送去做太监!”魏如意威胁他,雪无痕听着狗剩这两字就闹心,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敢怒不敢言,只用外袍裹住她,便揽着她一路飞上房顶,悄悄往柔嘉所在的地方而去。
“等等……”
就在要进入柔嘉的闺房时,魏如意叫住雪无痕,捡起屋顶一片碎瓦片,朝着那门口扔了过去。
只这轻轻一声,四五道寒刃出鞘的声音霎时响起。
雪无痕眉梢高高挑起:“竟有埋伏。”
“贵妃不在这里,这里好歹是镇国将军府,皇后的人想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贵妃身边设下埋伏不大可能。”魏如意想了想之前那个借口,道:“去祠堂,祠堂后头有厢房。”
雪无痕会意,立即带着她隐如夜色中飞快往祠堂后头而去。
没多会儿,二人便到了那厢房上方,魏如意让雪无痕去解决了院子里的三五个护卫,才立即进到房间里面去了,并在第一时间亮出了柔嘉贵妃的腰牌。
“我是来救娘娘的。”魏如意说完,发现一旁有一个宫女打算大喊,上前便抓住她的下颚给卸了,而后才道:“桔儿在哪里?”
旁边有桔儿相熟的宫女,闻言,立即道:“今儿临出宫时,被皇后娘娘找了个由头带走了,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魏如意牙关微紧:“先不管她,娘娘所中之毒十分凶险,你们先帮我看着她。”说完,将方才卸了下巴的宫女扔在地上:“你们这群人里,还有皇后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不管是谁,今晚都给我安安分分的,谁要是想踏出这房门一步,或是弄出大声响来,我保证你一定死的很难看!”
说完,她立即就到了柔嘉的床边。
柔嘉现在已经是气若游丝,嘴唇由之前的惨白变成了如今的紫红色,明显是毒发了。
那三个太医也必是皇后的人,不然不会声都不吭!
魏如意没时间想这么多,只赶紧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药拿了出来,捏开柔嘉的嘴,将药粉一样一样全部喂了进去,而后才直接拿起茶壶灌水逼她咽下去。
等喝完药,才拿出一整套的银针开始动手了。
期间,有人悄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专心致志的魏如意,想弄出点动静来,都被守在外头的雪无痕给打了回去。
眼看着天色渐亮,雪无痕见魏如意迟迟没出来,有些担心:“喂,好了没,外头都快来人了。”
问完,里头依旧没有动静。
他从屋顶往不远处的小厨房看了看,哪里很快就要来人来送热水了。
他担心不已,干脆飞身下了来推开了房门,才发现魏如意居然不见踪影了,满屋子的宫女都晕倒了,柔嘉倒是好好的平躺在床上,呼气虽然还是虚弱,但已经均匀了,而且脸上也有了血色。
他吓了一跳,到底是谁,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掳走?
他转头就要出去找人,却听到一旁暖榻上有轻微的鼾声。
雪无痕:“……”
“魏如意,你是猪吗,在这里睡,不要命了?”雪无痕上前瞪着她,但魏如意实在是累极了,她给柔嘉施针时,几乎不怎么敢动,所以施针完,她浑身都似乎要散架了。但又担心这里的细作会趁着她犯困要了她的小命,干脆弄点药全迷晕了,这才小睡了一会会儿。
雪无痕看她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推了推她,但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又听到外头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了,立即拿被子将她裹住就扛着跳窗跑了。
没多会儿,镇国将军府就沸腾了起来。
雪无痕好容易扛着魏如意出来,还没喘口气呢,就被气势汹汹的阿忠阿义给堵住了。
“你要带我们家魏小姐去哪里!”
“小白脸,我看你是讨打!”
两人看着被被子裹着还睡得香甜的魏如意,气得眼睛都红了,拔刀就杀了过来。
雪无痕真的慌了,一个阿忠他还不怕,但加上一个阿义和暗处那么多杀气腾腾的暗卫,他就很慌张了呀!
“喂魏如意,你醒醒。”
“魏如意,你睁开眼睛啊喂!”
“祖宗哎我的活祖宗,你可别睡了!”雪无痕一边灵活的躲闪着刀光剑影,一边越来越无力的哀嚎,可魏如意还是死沉死沉的睡着,半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雪无痕眼看着越来越没力气,一直坐在马车里安稳看戏的楼衍终于出了声:“住手。”
阿忠阿义这才忍住捅死雪无痕的冲动,咬着牙退回了马车旁边。
雪无痕气喘吁吁,这才把魏如意给送到了楼衍的马车前,牧云上前替魏如意把了脉,道:“是安息香,魏小姐自己居然都没察觉。”
“怕不是迷晕别人的时候,顺带把自己也迷晕了。”雪无痕嘟囔,但又立马接收到阿忠阿义警告的眼神,这才闭上了嘴。
魏如意似乎被吵到了,皱皱眉,翻了个身,顺势就翻进了马车里,还嘟囔:“衍哥哥,还要…橘子…”
‘橘子’二字说得极浅,楼衍是勉强听清了,但牧云和其他人却没听到,只听到了‘还要’。
这两个字,几个也算是有大把人生经验的人都明白使用场景一般在哪里,纷纷伸长了耳朵,楼衍只冷淡道:“回府。”
众人这才收起想入非非的心思,护送着马车离开了。
国师府的马车才走,镇国将军府的消息已经传到宫里了。
“说是昨儿晚上那三个太医都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咬了,好大的牙印,今儿一早就又吐又拉的,老命都去了半条。”回话的人跪在地下怯怯道。
皇后睨了眼一侧的灼华,再看跪着的人:“那贵妃娘娘身子可好了?”
“好了许多。”
“看来还是没防住。”皇后冷笑,灼华上前道:“既如此,娘娘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她进去,若是贵妃被她治出个好歹来,就算皇上要放她一马,那镇国将军府的人岂能答应?”
皇后闻言,倒是点点头:“是个法子,不过你怎么保证,柔嘉一定活不成?”
“那个桔儿不是在您手上吗?”灼华浅笑。
“她不是誓死不从吗?到如今,能用的酷刑都用了,愣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皇后目露寒气,灼华只道:“儿臣曾听贤妃提过,桔儿这人忠心,也无亲眷拖累,但她在入宫前,曾有一户人家待她有恩,这么多年她一直十分感激,每月的例银基本都存下来送给这户人家了。若是以一家人的命相要挟,我想她会知道孰轻孰重。”
皇后看着灼华这心机,冷笑:“以前看不出来,只觉得你是个柔雅娴静的,没想到你比本宫所以为的还要狠毒。”
“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而且还很识时务。柔嘉之事本宫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最近皇上打算给荣王与扶桑公主赐婚,有此契机,刚好把你的婚事也提一提。”皇后别有深意道。
灼华想起今早看到的楼衍,笑容深了些:“不是听闻扶桑的王子也想要娶一个我北燕的公主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们送来一个公主,咱们自然也要还上一个。”
皇后看着她,笑:“那扶桑只有一个王子,如今已经年过四十,且前头娶过四任王子妃,都死在他手里,你想嫁谁过去?”
“静和公主,不也是公主吗?父皇怎么可能把一个正经皇室出生的公主嫁过去?”灼华抬眸轻笑,那双明亮的凤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算计。
皇后也从暖榻上坐直了身子,望着她半晌,没有应她,但也没拒绝。
很快,皇帝赐婚荣王跟扶桑公主的圣旨就下来了,因为扶桑公主既然已经在北燕了,婚期也没耽搁,就定在了半个月之后,也就是九月初的时间。
圣旨一下下来,原地沉寂的荣王党又死灰复燃了。
最是紧张的便是瑞王,他还以为此番太子和昭王出京,是他最好的机会。
“王爷,王妃想见您。”外头有人来传信。
“不见。”瑞王一听便知道是因为什么,方家出事,他也不想的,这样他又失去一个好助力了,但想让他以身涉险的去救这所谓的便宜老丈人,那也绝不可能的。王妃没了,再娶就是,若是惹了父皇不开心,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是。”
底下的人连忙下去了,没多会儿又有人急急跑了来,道:“王爷,外头姽婳姨娘的侍女又来了,说还是找不到姽婳姨娘……”
“这些女人后宅的事你少烦我!”瑞王脸都青了,只以为这些都不过是后宅女人争宠的手段罢了,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再向他靠近,只等他不备,便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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