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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急报来定举措
夜‘色’降临在大地上,一场动‘荡’过后的汉城,如今也恢复了先前的繁华景象,不管怎么说,作为王都,汉城的夜‘色’怕是这片土地上最为绚丽的,这一点,就是奇迹般崛起的平壤也未必比得上,毕竟,和汉城比起来,平壤更像是一个大军营,而那些声‘色’犬马的玩意,要少了很多。
平远将军府距离王宫不远,但是,此刻这两个地方,却是两个极端,将军府里灯火通明,人来人王,一副紧张有序的模样,王宫里却是一片黯淡,偶尔小猫三两只在其间走动,也是栖栖遑遑,尽显颓败。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需要和大家商议,余某不是刚愎之辈,而这件事情的后果,极有可能关系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关系到我新军的万千之众,所有,我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余风坐在大厅里,在大厅外面,是戒备森严的亲兵,而更远的府邸外面,甚至一条街的街面上,除了巡逻的士卒,看不到一个百姓,这个时候,将军府已经成了汉城的禁区。
在大厅里的,是余风这个集团几乎所有的决策者和执行者,如果按照职衔来分,营总这样的职衔,连踏进这个大厅的资格都没有,团总倒是可以在‘门’口听听,但是,也仅仅是在‘门’口而已,能够在大厅里有个椅子的,至少也是旅帅和各衙‘门’的理事和副理。
“日前大明那边的使者,曾经到了咱们汉城,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然后,原教习营的一部分,护送我军献给大明朝廷的一批火炮,随着大明使者去了大明,毕竟大伙儿,都是大明人,若是能回大明,堂堂正正的挣一份富贵,我想大家都是很愿意的,是不是!”
众人皆是默然,有微微点头的,有面无表情的。只是所有眼睛,都盯着居中侃侃而谈的余风。
“按照将军府的计划,千户布拉德带领教习营一部,抵达大明,并协助大明朝廷,利用咱们献给朝廷的火炮为朝廷效力,若有必要,我新军就算‘抽’出部分兵卒,回归朝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照着这样发展下去,大明朝廷即便是对咱们有些提放,不会重用咱们,但是,也不会与咱们‘交’恶!大伙儿总不希望在这朝鲜终老吧!”
哈哈哈!众人见到余风脸上的笑意,也都有些会心的笑了起来,这倒是说的实话,虽然说跟随大人没错,但是,若是能够回到自己的地方,再跟随大人,立一番功业,那岂不是更好。
等到众人的笑声,渐渐的小了起来,余风缓缓的坐了下来,脸‘色’一整:“不过,恐怕大家要失望了!”
“将军,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了?”说话的是从新义安赶来的赵贵,在座的人当中,怕是此刻他的资格是最老的了,虽然北征熙川之战,余风没有用他,但是也并没有就此冷落他,改制的时候,他是确定旅帅的名单上的第一位,说他的余风军中的第一人,也未尝不可。
“这是内务衙‘门’侦缉司数天前送来的急报,经过多渠道查证,现在可以确认,这份急报上的消息,一字一句都是真的!”余风脸‘色’有些严肃,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递给赵贵,“赵旅帅,你给大家念一念!”
赵贵接过纸片,展了开来,扫了那纸片上一眼,有些迟疑的看这余风。
“念吧!”余风点点头。
“司天津虎威旗总旗刘志明壬申报:我教习营自千户布拉德以下一部,十月初十自王都抵天津,是日,天津大小官吏皆出迎,礼之甚隆。然次日,因言语不通故,教习营士卒格毙津兵备道参将以及亲兵十余名,变‘乱’遽起,天津城如临大敌,视我军为贼寇,教习营派员与天津澄清误会未果,使者皆被杀,首级悬城头数日!”
念到这里,大厅之中,微微有了些‘骚’动,很多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偷偷的看了余风一眼,见到余风脸‘色’如常,镇静如水,这才继续听赵贵念下去。
“十月十五,我军粮尽,不得已就地征粮,然一百户百余人,遭数千官兵埋伏,殁九成,千户布拉德大怒,率军迎之,破敌!”
“布拉德衔尾追至天津,天津明军仓皇拒之,十六日,使十余‘门’将军炮轰击城‘门’,城破,我们鱼贯而入,尽剿残敌!至十七日晚,天津皆入我军掌控之中,大明朝野皆惊!”
“另附:千户布拉德言,有负将军重托,以至如此局面,实在百死难赎其罪,然而士卒无辜,望将军怜悯!”
赵贵看到纸片下面,又翻了过来,确认没有了下文,才抬起头来说道:“没了!”
他把纸片递给余风,余风点点头,接过来,却是并不说话。
大厅中先是寂静一片,然后,嗡嗡嗡的嘈杂声,陡然而起,余风微闭着双眼,也不去制止,任由他们‘激’动。
“这么说,天津城是咱们的了,教习营那千户,才一两千人,够用吗?别被人包了饺子,被人堵在天津一锅炒了!”
“这布拉德该杀,如此一来,岂不是大人这一个叛贼的名头,实实在在的戴实了,咱们新军以后就别想踏上大明的土地大明一步了,杀官造反,在大明朝廷眼里,咱们这是作‘乱’,是叛军啊!”
“你净扯淡,咱们跟随大人到朝鲜的时候,怕是人家就当咱们是叛军了,你还以为咱们在登州啊,人家派使者来,那是想借刀杀人,你没看过水浒?咱们就是那梁山好汉,这皇帝老儿想招安咱们呢?”
“嘘!你要死啊,咱们是梁山好汉,那将军岂不是成了宋江!”
“都别吵,都别吵!”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来,赵老爷子有些不待见这种场面,这都是手下千军万马的人了,怎么一个个还这么不稳重,‘毛’猴一样。
“将军将大伙召集起来,可不是听你们的废话的,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有个决议,你们手里的士卒,不用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你们知道了就可以了,大家想法都一致了,这劲儿自然就能使到一起去,这些年,大家不就是这样挣下这一份家业的吗?”
“那是跟着将军大人!”有个旅帅大声喊道,他是最初跟着余风贩卖‘私’盐的那十三个人中的一个,对余风的忠心,那自然是不用说了:“还议什么,将军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就是了,若是谁不答应,老子一个就和他翻脸!”
“夯货!”赵老爷子骂了他一声,无论是在以前的赵家村,还是如今的汉城,赵老爷子这一声骂,他也只能乖乖的听着:“要这么简单,还叫你来干什么,将士齐心,才能无坚不摧,你们这些当将军的,都一个个小算盘叮叮当当的,这不‘乱’套了吗?”
这边赵老爷子和这些将领搀和,另外一边,余风却是微微侧着头,和陈敏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果不其然啊,敏之,这些人中,还是有不愿和大明动干戈的,一心只想衣锦还乡,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若是按照大人的决断,这些人,今日过后,就不能再在军中呆着了,打发到下面农庄去,不能让他们领兵,或者给他们一个荣耀的职衔,富贵供养之,也算不负这些年他们的功勋了!”
余风点点头,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些持着不同意见的人,除了一个福建的移民旅帅,再就是几个辽东系的旅帅,真正从山东起一直跟随他的那些嫡系,倒是一个都没有。
“果然还是要靠嫡系,当初那位光头靠着黄埔系定鼎天下,其道理倒是和今日相差无几!”他在心里微微感叹道:“关键时候,还是得要贴心的人才靠得住啊!”
场面上慢慢安静下来,刚刚开始时候的惊诧‘激’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缓冲,众人已经慢慢的接受了这个消息,纷纷将眼光投向最中间的余风和他身边的陈敏之,归根到底,他们的意见只能算是参考,甚至,他们所有人的意见,加起来都比不上余风身边的陈敏之,更别说是作为决策者的余风了,这些年,他们也算是了解了,他们的首领,并不是一个人云亦云毫无主见的人。
“都说完了?”余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和陈参军也小议论了一下,眼下三个方案,第一,将布拉德以及所属官兵,从天津悉数撤出来,从此我们和大明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撤出来了,能不能回到朝鲜,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福建郑家名义上此刻还是大明的水师,在茫茫大海,要是真的这郑家听从大明皇帝的旨意,只怕这两千余人,没有葬送到天津,也要葬送在这大海之上。
第二:壮士断腕,立刻告知大明朝廷,布拉德以及所属,实属于我们新军的叛军,觊觎天津的繁华,顿成‘乱’臣贼子,我新军愿意出钱出力出人,协助朝廷铲平这些叛贼!不过,这番话,大明朝廷能信几分,就难说了,或者,这些人照样折在天津,而大明照样于我等‘交’恶!
第三:我新军出兵大明,援救同袍,不管是不是此刻距离收到侦缉司的急报有了几天,这些人,我们一定是要援救的,不然,此事一旦泄‘露’,士卒寒心,我新军必将士气大跌。人心散了,这队伍还怎么带?当然,如是我军出兵,福建郑家必定有所动作,不过,以目前我新城的舰船,只要动作迅速一些,这郑家在我朝鲜附近能用的船只怕也是不多,造成既定事实后,郑家要和我们‘交’恶,怕是也要掂量着办,我余风虽然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但是,郑家难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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