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展功法,从腰间的锦绣囊中,轻轻地落下了一个紫檀色的柜子,屋中,顿时充满了木的清香。
柜子开了,各色璀璨的珠光,闪耀,刺目。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是一顶七彩的的凤冠,是母亲留下的,是出嫁时,要戴的。凤冠下,是琉璃霓红裳。
出嫁的女人,该是世间最美的。
“思君,”刘瑛坐在了梳妆台前。
思君喏的一声答应。
“为我梳妆。”刘瑛道,随后,她取下了盘发的簪子。
她头戴凤冠,身着霓裳来到了院子中清池旁。硕大的花蕾,不仅吐露着诱人的芬芳,还有着七彩的光芒。
一束月光,从九天上落下,照射在了花蕾上。
思君长大了小嘴,呆呆地望着。
花期到了,这世间唯一的情花,要在这时候盛放。
七朵七彩的花瓣,张合着,任山风吹过,挺直的茎干却令它动也不动。
月光落下,花开了,它霎时间绽放,七彩的光芒闪耀着,在它上方,出现了七彩的虹桥。
花茎上的叶子瞬间枯萎,花茎断了,硕大的情花浮了起来,随后慢慢收起了光彩。
它飞向了刘瑛,划出一道美丽的七彩流虹。
它围绕着刘瑛,舞动着,跳跃着,盘旋着,刘瑛随着这朵七彩的情花,在院中翩翩起舞,轻灵的舞姿,悦耳的笑声。她知道,花开了,他要来了,天不负,十年的祈盼。
许久,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累了,她停了下了,七彩的情花,浮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它,竟然觉得它好像有生命一般,她试着伸出了两手。
花缓缓落下,落在了她的掌中,漂浮着。她闻了一闻,是深沉的花香,是爱的味道。她捧着花,走向了望月亭。
应天长在路上了,他的心很急,甚至没有注意刚出宗门便随即而来的一道紫色剑气。
他躲得过,可他却没有躲,他用他的肉体接了下来,顿时,他便倒在了地上。
他刚倒下,一只脚便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膛上,泛着寒芒的剑尖抵在了他的咽喉。他的嘴角趟出了血。
“大师兄。”应天长道,他低下了头。
“你抬起头!”凤天翔怒声喝道。
他没脸见他,他觉得自己的一生都会亏欠着凤家,可他没得选择,这就是世间的情,只有彼此亏欠,才知道什么是珍贵。
“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凤天翔用剑挑着应天长的下巴,甚至刺进了他的血肉中。可他依旧没有抬头。
“能不去吗?”凤天翔冷冷问道。
应天长摇了摇头。
“那好,站起来,用你的剑,要么,跟我回去。要么,踏着我的尸体走出宗门!”凤天翔说完,撤回了手中的剑,背对着他。
应天长站了起来,恳求道:“师兄,你就让我去吧!”
“师弟!应天长!”凤天翔将多年的积愤爆发在了这两声断喝中。他转过身,眼中泛起了泪水,凝噎道:“师弟,你我一同长大,你的脾气,我也知道,这次就算师兄求你了,留下来吧,你也知道,我妹妹她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应天长摇了摇头,道:“师兄,她在等我了。”
简单的一句,似透骨的冰锥刺在了他的心眼里。
唰的一下,他的剑刺在了应天长的胸膛,没入三寸,鲜血沿着剑槽淌了下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一剑刺进你的心里,挖出来看看它是什么模样!”凤天翔冷声道。
“让他走吧!”一位老者,从凤天翔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应天长缓缓地跪下,强止住,男儿的泪水。
他更咽道:“师父。”
其实老宗主凤鸣一直在暗中看着,他来这里,并不是想要阻止应天长,只是想单纯的嘱托他。他毕竟老了,从小看着他的这几个弟子长大,在他心中,应天长几人与他的孩子并无区别。他心中虽然清楚,自己的女儿倾心应天长,可他却也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因此,这十余年间,他从未逼迫。可他也时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些将两人的亲事定了。见到这个情景,他知道,这已是注定的了。
老宗主走到凤天翔身旁,伸手攥住了他握剑的手腕,道:“放下吧。”
“父亲,他。”凤天翔埋怨道。
老宗主并未说话,只是用老眼温柔地看着他。凤天翔放下了手中的剑,叹了一声,背过了身。
老宗主看着此时跪在地上的应天长,不由得心中百感交集。
他走上前,两手搀扶着应天长,柔声道:“孩子,起来吧。”
应天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他老了,他虽然是修道者,可修为未到,又无天材地宝,驻颜术法,因此,他也是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
老人扶着他站了起来,应天长随后唤了一声,“师父。”
“孩子,”老宗主拍了拍他的臂膀,“你去吧,不过你要答应为师,要回来,哪怕你把她带回来,为师也不怪罪你,这里,是你的家啊!”
应天长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他是一个倔强到骨子里的男人,也是一个不善言辞,不通世故的男人。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情感都可以深深埋在心中,因此,他只是沉默以对。
应天长握拳直指苍天,重剑掠向了苍穹,呼啸的风扬起了大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寒月如玉,冷风如刀。
他终于,奔向了她。
可他呢?
他只能在背后看着她,一如既往,未曾变过。
韩东穿了一身的黑袍,头戴一顶黑色的斗篷,或许这能帮助他在黑夜里更好的隐藏,他看着凤瑶,未过多久,他便匆匆转身走了,几个闪烁,消失在了林中。
“师父,师父。”两位测试堂的弟子,在深夜猛烈地拍打着韩东的房门,行色慌张。
从屋内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随后,门开了一道缝隙,韩东手拿日光珠将头探了出来,他的面色暗黄,看着有些疲惫。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又来打扰为师,你们难道不知道为师被伤了经脉了吗!”韩东呵斥道。
其中一人,略微平复了一下,随后道:“师父,刘凌他,他也失踪了!”
“什么!”韩东刚刚说完,就重重的咳嗽起来,一口恶血,喷在了地上,测试堂的两位弟子见状,赶忙搀扶。
“快!快带我去看!”韩东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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