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颤抖的看着白落,语气微微低沉:“白落,这么多年我对白府的奉献有目共睹,我知道你是为了替你娘讨公道,但你也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柳姨娘哭喊着跪在地上,朝天作捧心状哭诉。
白落闭上眼睛,她真的不想再吵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失身于那男人,自己心中的恶心就被无限放大。
白纤纤看着自己娘亲都做到这份上了,她怨毒的看着白落:“白落,你到底还要让我们母女怎样,你娘死了就不让我娘当夫人,这么多的苦我们都受了,这么多年来,我娘殚精竭虑的处理白府后院大小事宜,没有其他也有苦劳吧,你到底还要什么委屈的!”
“爹爹,我知你疼白落但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儿,难不成就因为白落将来会成为摄政王妃而女儿什么都不是就让你这么区别对待了吗。”
白纤纤眸中含着泪,凄凄切切的瞧着白奇堂,脚步上前:“爹爹,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也看看我吧。”
白纤纤为了得到白奇堂的偏爱,她拼尽所有的去勾搭太子,想着让太子娶她,以后她就能扬眉吐气了,站在万人之上,她就可以被父亲偏爱了。
可她错了,白奇堂爱的一直都是那个被她打压看不起的白落,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哪怕这么多年他从未去看过几眼,哪怕知道她在府里受尽欺负,他都无动于衷,他在为她筹谋,为她未来筹谋。
而她呢,外界都说她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白家大小姐,可真的是宠爱吗,白纤纤想不通。
明明是捧杀啊,父亲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连带着她的母亲,他也一点也不喜欢。
自她们住进这个家以来,旁人都说她们鸠占鹊巢,可真正尊敬她们的一两个都没有。
白纤纤恨白落,恨她夺走了父亲的宠爱,恨她的母亲抢走了父亲。
白奇堂目光深沉的看着白纤纤,良久他叹了口气:“纤纤,为父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了。”
白纤纤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碰到了柳姨娘的心尖,她爬起来就抱住她。
“纤纤,你别听你父亲瞎说,你是我们的孩子。”
她还在欺骗白纤纤,也在欺骗她自己。
白奇堂转身,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娘自当时带你进来时我就知道了,其实根本不要落儿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柳姨娘崩溃了,她冲上去打白奇堂:“什么叫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倒好,只那一夜便弃了我,我到底没有你夫人重要,说把我送回乡下就送,你难道不知道那里有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人吗!”
白奇堂低下头攥住了柳姨娘的拳头,叹了一口气:“我当时不知道,只想快点打发你走,可谁曾想……你竟被那畜生给玷污了。”
柳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也直接晕了过去。
白奇堂单手抱住柳姨娘,抬眼看向白纤纤,“快过来扶你娘。”
白纤纤此时已经形如木头,她喃喃的摇着头说,“不是的,明明我才是娘和父亲的孩子……明明我才是。”
白落抿紧了唇,别人的痛她不能感同身受,自然也不会觉得她可怜就原谅她做的事情。
“我来吧爹爹。”
白落将柳姨娘放到一个圈椅上,手指按上她的人中,不一会,她就醒了。
柳姨娘迷茫的看着白落,“你是谁?”
白落皱起眉头,这么快忘记她了?
“去请良神医!”
白奇堂也奇怪,立马喊下人去请人去了。
良神医很快就来了,他背着一个笨重的木箱,白落给他让位,良神医将手搭在柳姨娘的手腕上试了一番,眉头紧皱。
白纤纤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立马紧张的问良神医,“神医,我娘亲如何了?”
良神医摇了摇头,摸了一把胡须:“活不久了,大概是以前有隐疾,郁气久了,方才又气急攻心,本就身子不好,受不了这么大气,顽石不救……哎。”
白纤纤吓的坐到了地上,她哭着摇头,哭着抱住良神医的大腿,“良神医,你是神医,你能救我娘亲,求求了,你一定要救她啊!”
良神医看着白纤纤,直叹气:“没办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福报轮回,瞧你娘印堂发黑,这辈子怕是坏事做多了,上天在惩罚呢。”
白纤纤只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她不相信,她转头看到了一直站着不说话的白落,她跪着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朝她磕了一个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陷害你,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刺激你,求求你,求你帮我这一次,帮我求求摄政王好不好,他是你未婚夫,他不会舍得拒绝你的,我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救活我娘,让她多活几年好不好,我想让她多活几年,哪怕把我的寿命给抵了去我都无所谓。”
白纤纤的眼泪滴到了白落的靴子上,白落低头看着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白纤纤,这跟她之前暴躁易怒的脾气比起来截然相反。
白纤纤和柳姨娘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她们都能不择手段这般对她。
她不要对她们怜惜。
她不要原谅她们。
白纤纤扯住白落的裙角,抬起那张哭成泪人的脸蛋。
挺漂亮的,巴掌脸小小的,只不过被性格蒙蔽了,太过漂亮的女人总以为世上所有东西都能靠色相获得。
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让白落想到自己前世被嘲时好像也是因为演了一回白莲花。
白落蹲下,轻轻替她擦干了眼泪,“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这个要求。”
白纤纤眼里的光在慢慢暗下。
白落转身,走了几步有又停了下来。
白纤纤低头小声啜泣。
“不要总是哭,你娘喜欢你笑。”
门外微风拂面,白落轻轻仰头,“哎,年纪大了,就是看不得这些。”
门内白纤纤跪在地上,看着越走越远的倩影,愧疚席卷了全部心脏,她和娘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什么还要说一句这样的话,是不是诚心让她难受。
白奇堂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