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门外。
王霖静静凝立在宫门前,抬头望向血红的残阳。
真的是残阳如血,染红了西天。
王霖虽然神色不变,但站在这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气势摄人。
燕青身着锦衣,纵马疾驰而至。
他翻身下马,躬身道:“王爷,都已安排妥当,两千虎神卫早都撒出去了,加上咱们原来安排在京中的人手,完成王爷交办的事,最多就是一夜!”
“前些时候出了御史台那档子事后,属下就已经派人盯着这群狗鈤的了。其实也不难查,就是花些银钱的事,王爷,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藏污纳垢,耸人听闻呐。”
“燕青,一定要顺藤摸瓜,一查到底,找到谣言的源头,杀无赦!”
“至于构陷茂德的那17人,每一家都不许放过,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外,给大理寺卿邓吉山家送一份拜帖去,上面以我的名义,写八个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燕青凛然道:“属下遵命!”
燕青纵马驰去,从皇城四周各处渐渐现身出百余名身着大红色飞虎服、身材挺拔、腰挎朴刀、年约十七八岁的虎神卫来,飞速向王霖处靠拢。
这飞虎服是王霖参照明代锦衣卫的飞鱼服设计出来,刚在京定制完毕,首先换装的还是这批虎神卫。
与飞鱼服不同的就是花纹,由飞鱼换成了飞虎。
当然,也不像锦衣卫的飞鱼服那么花哨,一律都是单色。
这极大降低了飞虎服的制作成本。
但即便如此,还是极大提升了虎神卫的军威,也使其有别于伏虎军卒了。
百余虎神卫整齐划一单膝跪倒在地,慨然道:“拜见王爷!”
王霖挥挥手,虎神卫旋即起身自发列队于身后,肃然无声。
明德门的龙骧军守将略有些紧张。
这位大宋新晋的伏虎神将、渤海郡王,于宫门外聚集人手,意欲何为?
但作为王爵,又为统兵大将,王霖本身就符合护军护驾的规制,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嘉德帝姬赵玉盘和她的驸马曾夤站在远处,见王霖神色肃杀,犹豫下,还是并肩缓缓走来。
“渤海郡王!”赵玉盘呼道。
王霖扭头望去,见来的是一个双十年华、容颜秀美、身段婀娜的花信少妇,她旁边是个差不多年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便拱手道:“见过嘉德帝姬,驸马爷!”
见自己的丈夫明显对王霖有些畏惧不前,赵玉盘不得不自己独自上前来笑道:“渤海郡王这是要进宫么?”
王霖摇头:“不,我刚出宫来,我在此……略赏玩一下宫城的风景!”
赵玉盘优雅的嘴角一抽。
你带着百余杀气腾腾的护军,一看都是勇武之辈,聚集在宫门前,还说赏玩什么风景,怕是……
赵玉盘想起赵福金的叮嘱,便叹息一声道:“郡王其实不必担心,茂德安然无恙,父皇已经下旨,将周吉、焦贺等人打入大理寺大狱,由大理寺严查严办,若经查实,这些人纯属恶意诬告,朝廷定会严惩的。”
“茂德担心你会做出一些……事来,就托本宫来告知你,此刻人言可畏,她不便再于你会面,郡王爷还是回府安心等待,朝廷一定会给茂德一个交代。”
王霖眸光一亮:“嘉德殿下,朝会已然结束?我在此处,咋没遇上出宫的大臣?”
“父皇赐宴,应是宴会未结吧。”赵玉盘道。
王霖眉头紧蹙:“此时此刻,官家饮宴照旧?”
弦外之音是你女儿都被污蔑成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赵玉盘见王霖明显极度不满,立时苦笑起来:“茂德也在宴上,本来父皇还召集了诸皇子皇女入宫,茂德担心你,所以托本宫提前出宫给你传个信儿。”
王霖哦一声,向赵玉盘躬身一礼:“如此,多谢殿下,也烦请殿下帮我转告茂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一切诸事有我!”
“在下告辞!”
赵玉盘突然轻呼道:“渤海郡王慢走,我有个事请托……”
“殿下请讲。”
“驸马同母弟曾仁,原在龙惠军中充任指挥使,听闻郡王爷在南京开府操演新军,不知能否在神武军中谋个差事?”
赵玉盘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作为当朝帝姬,她找王霖办点事也属正常,只是今天本为茂德传讯,突然又提及私事,确实有点那啥。
曾夤向王霖投过期待之色。
王霖略一沉吟。
其实曾家也是大宋名门,武勋之家,累世在军中效命。
以曾家的影响力,曾仁通过枢密院或兵部混个差事并无问题,但曾家想安排人进神武军,显然是某种试探,试图与王霖交好的试探。
其实这两天,韩家、折家、三槐王家等武勋家都通过不同渠道找上王霖,流露出安排自家子弟进神武军任职的想法,王霖都没有拒绝。
他现在几乎与大宋文臣这个庞大的官僚体系成为寇仇,不宜再与武勋权贵闹翻,诺大一支军队安排几个纨绔子弟算什么。
无非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一念及此,王霖便微微笑道:“殿下客气,我随后便命人通知枢密院,将曾将军的名字递交上去。”
赵玉盘大喜,连忙称谢。
就连曾夤都上前来道了一声谢。
王霖拱拱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