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人将这般力量用于……李纲苍首颤抖,眸中精光四射。
李纲望向吴敏,吴敏也望过来,此时此刻,两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同一张面孔,但却三缄其口,并不敢轻易出口。
鄂郡王抱着小孙子在宫门口嗷嚎半天,听得李纲吴敏脑壳疼。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他们觉得难处的,还是周家子的事。
秽乱后宫证据确凿,而且不止一人,他们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赵佶的反应。
嘉德帝姬赵玉盘和驸马曾夤此时也进了宫。
不过两人一前一后,一个乘坐步撵,一个则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而坐在步撵上的赵玉盘则俏面铁青。
赵玉盘的步撵进了晓月苑。
赵福金见赵玉盘脸色如此难堪,也有些诧异,后又见曾夤狼狈跟来,就更奇怪了。
赵玉盘道:“妹子,出大事了,东京的天都要塌了。”
赵福金俏脸一变,立时追问道:“何事?难道是他……”
赵玉盘摇摇头:“与他无关。不过,一夜之间,京里出了很多事……”
赵玉盘将周家子私通宫闱证据确凿的事以及各家丑闻简单说了遍。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福金芳心一颤:凡构陷诬告她的那些人,都有丑闻曝光,无一漏网。
“这倒也是咄咄怪事了,竟然一股脑出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混账东西本就是肚子里一片男盗女娼,出事也不奇怪。”赵福金斟酌道。
赵玉盘叹息一声,回头恨恨瞪了曾夤一眼:“还请妹子救你姐夫一救!”
赵福金愕然:“姐,此话怎讲?”
赵玉盘银牙暗咬:“那周吉子周轩据说与父皇嫔妃多人私通,且取走了诸多宫中财物,而那厮又喜欢狎妓,几乎就是丰乐楼的常客,赌输了钱或无钱狎妓就抵押从宫里来的宝物……待会这事传到父皇耳中,定然会雷霆大怒,肯定要将这事查个底朝天,而这混账东西背着我经常出入丰乐楼,一旦让父皇知晓,他……驸马之位是保不住的。”
曾夤面色涨红,垂首不敢吭声。
赵福金柳眉轻蹙,斥责道:“曾夤,你竟敢如此?”
曾夤颤声道:“茂德,我并未狎妓,只是凑个热闹,我愿意对天起誓,我从未与那些花间妓人有过任何……”
我呸!
赵福金讥讽道:“曾夤,你若不狎妓,去妓馆干什么?”
“我就是随众人饮宴,真的什么都没做……”曾夤几乎都要哭了。
他确实是真的没敢动真格的,也就是过过手瘾,摸两把而已。
赵福金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赵玉盘幽幽一叹:“妹子,姐就嫁了这么个玩意儿,你说姐该怎么办?不过,他就是个窝囊废,真让他狎妓怕也是不敢的。”
赵福金抓住赵玉盘的手来:“姐,你若能忍也就算了……只是父皇知晓了,怕要废了他吧。”
“所以求妹子救一救他。”
赵福金:“姐,我如何能救他?不如你去求父皇开恩吧。”
“父皇震怒,此刻能说得上话的怕也只有渤海郡王了,妹子,你……写封书函,我去找他!”
……
赵佶几乎气晕过去。
其他人的丑事和犯罪事实,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唯独周吉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竟然秽乱后宫,搞了他的好几个女人,同时还传出他不举导致后宫荒芜的传言……赵佶浑身抖颤,一股无明业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自打登基称帝以来,赵佶还从未曾如此暴怒过。
赵佶目光如刀,紧盯着丹墀下诸臣,一字一顿道:“诸卿以为该如何?”
众臣垂首不语。
涉及后宫丑闻,谁敢去触碰皇帝老子的敏感神经?
鄂郡王陡然站出来跪拜在地,哀呼不止,要求赵佶为他家、为他的小孙子报仇雪恨。
赵佶有些烦躁地盯着鄂郡王,但考虑到他的年岁和辈分,终还是勉强一笑道:“皇叔,请放心,朕一定将此事严查到底!”
赵佶又望向李纲沉声道:“李相,朕命你督办大理寺,速速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腌臜事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涉案人等,一经查实,斩立决!”
什么言官不可杀,到了这个份上,谁敢说半个不字,赵佶一定跟他撕逼!
李纲与大理寺卿邓吉山躬身道:“臣等遵旨!”
赵佶说的是焦贺等人那些什么杀人越货、子偷父妾之类的混蛋事,至于周家子案……
他阴沉的目光在众臣身上环视一遍,见无人敢接他这茬,其实他也担心此事交给外人去查,万一再查出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来,他这个皇帝真的就要遗臭万年了。
赵佶紧攥着手,缓缓道:“速传渤海郡王王霖进宫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