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凝望着红日铺洒满山遍野的雪景,一时情怀壮烈,情不自禁想起上辈子伟人的著名的《沁园春、雪》,就顺势朗声吟诵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李师师在旁抚掌大叫:“妙,相公这首沁园春,当真气势恢宏,慷慨壮烈。”
李清照深吸一口气,望向身前那挺拔站在雪中昂然不屈的男子,自己已经托付终生的爱郎,也笑道:“相公这词甚妙,写景及人,蔚为壮观,大气磅礴。”
不远处,那些竖起耳朵来听的士子们更是欢呼不止,大赞不止。
赵构搀扶着韦莹过来,却道:“师傅,这词似乎只有半阙?还请补完啊,不然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王霖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后面那些不好抄了。
作为大宋藩王,他能当众说“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么?这断然是不能的。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尤其是读书人必将他骂成大逆不道的叛逆罪人。
而伟人这首词,改动一字都显画蛇添足,或败了整体的气韵。
但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半途而废,或许就要被世人传扬为江郎才尽了。
略一思量,王霖不得不硬着头皮续了下去。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啜里只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王霖有些汗颜。
以隋取代了宋,以契丹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代替后世的成吉思汗,只能说是勉强糊弄过得去。
好在瑕不掩瑜。
他身边的李清照和李师师眸中放光,如水的眸子都投在王霖身上。
如此气势和宏伟抱负,堪称古今罕有。
眼前男人的身影在她们眼中越来越高大无匹,她们一时间忍不住看得痴了。
赵构在后朗声复述了一遍,围观人群寂静无声,旋即爆发起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喝彩声来。
李师师轻笑:“清照姐姐,相公这两阙词的确古今罕见,姐姐还请点评一二。”
围观士子们群情激动,“请易安居士点评!吾辈悉心受教!”
李清照缓缓转过身来,清秀的脸蛋上红晕丛生,她眼角的余光从王霖身上收回,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词的上阙写景,北国冰封雪飘,从南到北,自西向东。旋即化静为动,写出了大山绵延起伏,又把壮美山河比做仕女红妆,描绘出红日与白雪交相辉映的艳丽景象。”
“下阙评论历代帝王或英雄,又可谓是恰如其分,抒发我家相公兼济天下、保国安民的雄心壮志,诚所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清照点评完毕,引得士子们高声议论,赞誉不休。
赵构在旁思量了好半天,对韦莹道:“母妃,我师傅的文采何其精美,气势和胸怀又何其壮阔,不过……如此自比历代帝王和天下英雄,这……”
母子俩对视良久,都沉默了下去。
王霖大步走来,扫了赵构母子一眼,淡淡道:“勿要多想,我即兴应景不过有感而发。历代帝王又如何?天下英雄又如何?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大丈夫生存于世,若连点远迈前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建功立业?”
赵构躬身施礼,惭愧道:“学生受教了!师傅与历代英雄人物相比,毫不逊色,倒是学生思量浅薄,让师傅见笑了。”
李清照缓缓走来,先是冲赵构和韦莹深施一礼:“清照拜见韦妃娘娘,九殿下!”
“见过易安居士!”韦莹微微一笑,赵构赶紧还礼。
开玩笑,这是他新晋的师母,他焉敢无礼摆谱儿。
“九殿下,其实相公这阙词,倒也不是自比历代帝王和各国宗祖人物,并无狂妄自大之意,只是类比抒怀,所谓还看今朝,说得是当世一切胸怀大志的好男儿,也不见得一定是相公本人。”
李清照缓缓道。
她出身名门,怎能听不出赵构母子那话语中的某种猜疑之心,她这么顺势宽解,让赵构更加惭愧,连连作揖称受教。
“构儿,你如今身边有你师傅和易安居士这般当世文豪,可一定要好生学习才是!”韦莹道。
此时,两名虎神卫纵马扬鞭,驰来。
旋即翻身下马,伏在王霖说了几句,王霖脸色一变,立时转身吩咐道:“保护好夫人和所有内眷,我先回城!”
说完,王霖翻身上了乌骓马,疾驰而去。
诸女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让王霖如此面色凝重,立时返城,怕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