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凤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眼前佳人如此颜色,王霖倒也不意外。
想想也是,孔家岂能挑选一个丑女联姻燕王,否则就不是联姻而是结仇了。
对于孔琳而言,王霖已不算陌生人了。
昨日文庙前,她算是相过了亲,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而对于王霖来说,她却是路边的陌生人。
两人互相打量着,都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点逝去,大红色的喜珠泪垂半尺。
不知到了何时,王霖耳中传进一个轻柔的声音:“王爷,奴口渴,可以喝口水么?”
王霖尴尬一笑,拱手道:“娘子请便,桌上有水壶。”
王霖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定了定神,走去倒了一盏水,给孔琳端了过去。
孔琳掩面半遮,饮下这盏水,这才盈盈起身,将水杯又放回到了案几上。
孔琳轻笑一声:“王爷,时候不早,可否安寝了?”
王霖笑笑,慢慢走去,心一横,索性将她横抱而起,放在了床榻上。
孔琳面色羞红,微微垂首。
洞房都入了,矫情还有什么意思。
王霖回头将红烛吹灭,也宽衣解带,登临床榻,尔后春风吹入胜,喜帐卷白龙。
一夜无语,拂晓时分王霖一觉醒来,见枕边玉人面带余韵,俏面胜春,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而整个人肤色如此洁白晶莹,如同雪堆起来的美人儿一样。
如脂粉腻。
皓腕凝霜雪。
似是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经受过良好礼教教育的孔琳立时醒来,红着脸掀开被窝匆匆穿起小衣,便跪在王霖身侧,垂首道:“妾为夫君更衣!”
王霖张开双臂,任由玉人伺候。
王霖轻笑道:“孔……娘子,若昨夜我真不来,你当真会一直苦等不起?”
孔琳手一顿,点点头道:“会。”
“妾相信夫君一定会来。儒教大宗师,纵然别有心思,也不至于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
“你说得没错,我当然是会来的,虽然有些犹豫。当然,我非针对娘子,而是没想好如何面对你。”
王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了。
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身边的女人了,若让孔琳心存怨怼,怕会搅得家宅不宁。
而且,他觉得有些话当说在明处。
“嗯,妾懂的。夫君不必解释。”
“倒也不是解释,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既然孔家选择了你,又选择了我,而既然你我已结为夫妻,那么,我们还是往前看,我能给你的承诺是,我会尽量去敬你、爱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但,你现在是我王霖的妻室,而不再是孔家的姑娘了。孔家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但也仅此而已,不知娘子可懂我的话?”
孔琳温柔的手上不停,目光幽幽:“妾也给夫君一个承诺,自今往后,妾会全心全意伺候和照顾夫君,即为人妇,就不再做家族之念想。”
“只是妾恳求夫君,不要因为孔家此番,对孔家怀有偏见。孔氏族人繁衍庞大,光是本宗就有族人数百,家族生计艰难,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请夫君体谅!”
“不会。我日后倚仗孔家之处也多,我知孔家营运艰难,若是经济上真有难处,娘子可以个人名义予以资助,所需钱粮用度,一应由王府照付。”
孔琳呆了呆,没想到王霖会说出这番话来。
她面色微红,心生感动。
低头沉吟间,又被王霖抱在怀中。
两人拥抱着耳鬓厮磨一会,其实王霖也是为了舒缓两人之间的陌生气氛。
“娘子,三日后带你归宁后,我将去河北坐镇。归宁的礼物,我早已准备好……你带来十大车典籍,我便送你孔家一门营生……”
“夫君此言,妾不懂。”
王霖笑吟吟伏在孔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孔琳愕然:“夫君,还能这般?这……”
王霖笑而不语。
现在的孔家并非后来明清时代达到巅峰的孔家。
家资也有,但奈何族人众多,还要维持圣人门第的体面,开支巨大。
光凭衍圣公这点低阶的俸禄供养,怕是真的捉襟见肘。
所以王霖这番安抚的话,直接抚平了孔琳心中最后一丝芥蒂。
当然,王霖主要还是想要让孔家学会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