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西落,又是一日,眼见薛家终于消停,贾琙就没有再在金陵耽误时间,薛蟠也因为杀人的事情,没有再敢整幺蛾子,贾琙给丐帮众人留下一句,每年都会派人来给他们送灵药压制体内生死符后,便离开了。
至于事后甄家会不会插手,丐帮又怎么去应付,他并没有去管,小人物有大智慧,能在金陵城混的风生水起,他可不认为那些舵主什么的是什么愣头青,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给他们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让他们无可奈何罢了。
这一次,他将目光投向了北地,大康承平还没几年,北地又起波澜,特别是瓦剌,闹腾地最欢,隔三差五就来边境打秋风。
东北的女真,西北的吐鲁番,也不老实,可以说九边一直都不算太安稳,只不过今年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大势力不知是不是约好了一齐出手,让大康疲于应付,这才让那股什么德不配位的风刮进了朝堂里。
虽然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他所熟知的华夏五千年有些出入,但是大致的脉络走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大康取代了大明,带人推翻了元廷,熟知历史脉络走向的他知道,相比于南方的安南国与暹罗国几个小国,北方的那些势力才是一点不能忽略的存在。
特别是那个躲在瓦剌背后,正在悄悄发育的女真,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几百年后,这个小部落会崛起,进而一统中原。
此次他打算北上,去北地那边瞧一瞧,看一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有可能,最好先将女真那个部落端掉,以绝后患。
这一次北上,他并没有再选择马车,主要是那东西太慢了,当初自己来的时候,做了两个月才到金陵。
说到来金陵的时候,其实有一件事儿,他感觉有些古怪,他一个不知分出多少系的贾府旁支,怎么还会有人监视呢!并且自己未出京城之时,那些人根本就从未出现过,只是后来自己一离京,这些人才跟上了,不过之后,他见这些人除了监视之外,什么事情也没做,再加上他自己尚有谋划,不好动他们,就听之任之了。
江水湍流不息,两侧青山排空,急速向身后倒退,看着滔滔江水,感受着不时溅起的水花在半空炸裂,而后变成如同珍珠一般的水珠落在自己身上,一丝清凉萦绕心头,贾琙心头有些感慨。
千年以前,有古人与他徜徉在同一条河流之上,慨而歌唱。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这是诗仙李太白顺江而下时的感慨,也不知当时这位诗仙坐船时是在想什么?是在与船家话家常呢?还是喝着鲜美的鱼汤,又或是诗兴大发,咏唱自己的大作,不过想了想那个家伙的另一个名头,他又摇了摇头,心底也有些腓腹,孤舟一叶,日行千里,再好的景致怕也是看够了,孤寂之下那位怕不是早就敞开胸怀,美酒入腹,已寄哀肠,再燃心头万丈豪情,魂游太虚去了。
又像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是苏东坡的游赤壁之时的感怀,面对大江壮丽之景,很难有人做出什么婉约之词,东坡这首更是豪情万丈。
当然还有很多人都歌颂过这条大江,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名篇,如今他来到这个时空,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另一个时空的古人,一时联想起那些文人骚客,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禁感慨当真是命运无常啊!
不过这一次北上,他并不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那便是英莲。
这个小丫头性子执拗,认死理,知道自己是贾琙买的自己,便只认贾琙一个人,就算是见过几面的郭二,她也是不理,无奈之下,贾琙只得暂时带着她,想着等离京城那边近了,找个人把她交给惜春暂为照看。
时光悠悠,已过晌午,船家不知从哪弄来一尾鲜鱼,炖了鱼汤,就来喊贾琙还有早已扮做男童模样的英莲过去尝尝。
贾琙听了也没推辞,带着英莲就来到了船头,这时鱼汤已经泛白,正是最鲜美之时,船家给贾琙和英莲一人舀了一碗,里面只放了一点葱花,极是简单。
不过想到在船上,贾琙也就没做那么多的讲究,向老头道了一声谢,就将鱼汤先端着凉一凉,和他攀谈了起来。
“这鱼汤原汁原味,在城里可吃不到啊!老丈真是好口福啊!!”
那船家听到贾琙的话,不由哈哈一笑,神色颇有几分自得。
“公子这话倒是不假,这鲈鱼可算是我们金陵的一绝了,特别是刚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味道更是鲜美,城里可尝不到这种滋味!”
贾琙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出声问道:“难道这鱼还有讲究?”
老汉脸上一乐,再次开口说道:“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慧,其实这鱼啊,还真有那么一点讲究,这鱼刚打上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最是鲜活,做出的鱼汤也是最好喝的,等我们兜兜转转,回到城里,这鱼能不死就算是好的了!那时的鱼儿肉质松软,且没有弹性,无论是做鱼脍还是做汤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贾琙一愣,看了看系在船头的鱼护,有些不解,“老丈何出此言啊!你这里不是有鱼护吗?”
听到贾琙的问话,老汉一撇嘴,“要是这东西有用就行了,碰到了那些畜生,就算是有再好的鱼护也是白搭!”
听到这里,贾琙眉头一皱,看来老汉心里头还有事儿啊!
“老丈,这是何意,能否与我说道说道?”
船家见贾琙好奇,也没隐瞒,开始详述其中厉害,只道金陵码头有一伙破皮无赖,专门阻挠过往的渔船,索要好处费,这伙人说来也奇怪,他们并不打人,只是围堵,若是不交好处,他们就将渔船堵上个把时辰,不让他们靠岸,鱼护虽然有用,但终究是空间狭小,时间一久,鱼护里的鱼儿就被憋死了,到时候他们那些打鱼的自然也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贾琙听完后,微微一叹,问了一句,“难道这件事儿那些衙门就不管一管吗?”
老汉长叹一声,“公子说笑了,那些老爷可不是为咱们这些穷人办事儿的,又要请人写状子,又要请状师,还得上下打点,这一通下来不知花多少钱,到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那些打渔的谁有那些银钱去干那事儿,所以到后来,就有许多渔民转了行,做起了接渡的买卖!老汉正是其中一个!”
说着说着,在一旁喝鱼汤的英莲忽然晕了过去,碗里的鱼汤被她洒了一地,贾琙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深邃,他心底一叹,先将英莲慢慢扶了起来,靠在船舱上,而后再度看向老汉,有些怅然地说道:“老丈说的是杀人越货的接渡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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