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蕴庭伤到了肋骨,身上也多处挫伤,吃饭并没有那么容易,宁也喂得很小心。
喂出去的时候,还会轻轻的吹一下。
只是宁也太安静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粘着傅蕴庭,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确认他的管束与爱了。
这会更多的,是做错了事的害怕,以及生了病后的不知所措。
不过有时候看他,眼神倒是黏黏的,可怜兮兮的。
胶着在他身上。
傅蕴庭到是一直沉默着,没出声。
他吃了半碗。
宁也等喂完饭便站起身,拿去外面洗,吴妈说:“我来吧。”
宁也说:“没关系,我洗了您再带回去。”
等洗完碗筷,宁也回到病房里,吴妈将东西收拾好,她看着宁也,欲言又止。
宁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
吴妈眼眶有些湿润,宁也这小孩,看起来乖乖纯纯的,是她们老一辈中别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吴妈心疼的说:“你这孩子…哎,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先生那个时候本来打电话,是要过来陪你的,哪里知道…幸好他当时已经过来到了半路…”
傅蕴庭嗓音冷质,说:“吴妈。”
吴妈朝着他觑了一眼,便没敢说下去。
宁也低着头,她这阵子瘦了不少,显得更单薄,她也没敢接话。
吴妈走了以后,宁也就站在那里,也没敢动,像一个等候发落的小孩。
傅蕴庭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睡一会儿。”
宁也想说睡不着,但是接触到他的眼神,又慢慢朝着他靠近了。
她趴在床边。
傅蕴庭说:“上来,睡床上。”
宁也怕压到他,但是傅蕴庭又重复了一便,让她上去。
宁也想说,去找个陪护的床,她睡在陪护床上就可以,但是到底没敢说出来。
后来没有办法,站起身把他的病床放下去,便小心翼翼的上去了。
也不敢挨他太近,但是周围全是他的气息,丝丝缕缕,强势的侵入,将她包裹。
宁也呼吸平缓,内心却如同惊蛰。
靠近一分,她就觉得缺氧一分。
傅蕴庭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他说:“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宁也摇头,说:“不疼。”
她只是擦伤,擦了药。
而且她对身体上的疼痛,本来就没有那么敏感,异于常人的能忍,每次对着傅蕴庭喊疼的时候,也不过是想让他多看自己,不要看别人。
就是觉得怎么黏着都不够。
而且喊得最多的时候,都是在床上。
傅蕴庭没说话了,他让宁也闭上眼睛。
宁也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她那段时间,哪怕睡在傅蕴庭身边,也感觉不到那种安全感,像是有一个自我屏蔽系统,她一遍遍的,在屏蔽和否决傅蕴庭的一切。
因为她也害怕,傅蕴庭的感情,和宁舒瑶以及傅敬业的感情一样,到最后,也会变得什么也没有。
至亲的人,都不爱她。
她又怎么能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真的与她走到最后呢?
可是傅蕴庭却始终管着她,也爱着她。
爱这个字眼,宁也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她曾对傅蕴庭一遍遍索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