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芮细白的手指紧握,她抬眼看他。
周韩深说:“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任何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夫妻共同体,你并不需要做好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小芮,我爱你,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并不只是床上的伴侣,而是各种意义上不可分割荣辱与共的整体。”
他顿了下,单膝跪地,将串在脖颈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带着他的体温,他将女方那一枚取下来后:“所以,你愿意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吗?”
陈芮低头看他。
她不知道周韩深什么时候把戒指串在脖颈上的,前几天两人在h国的时候,他脖颈上是没有东西的。
周韩深说:“小芮,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过了许久,陈芮点了点头。
周韩深将陈芮的手拉出来,替她将戒指给戴上,他站起身,低头,揽着陈芮的腰朝着她吻了下去,冰天雪地开始慢慢光亮起来。
陈芮身体是冷的,可心却从未有过的滚烫,她想,当初她从南航搬走的时候,周韩深应该是懂了吧。
懂了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家的归属感,她像一个旅客,从来不曾对两人住的地方,动过任何一处手脚,按照自己的喜好添过任何一样东西。
陈芮以前觉得,感情在生活里,所占比例,不应该太重,太重就会受伤,期待太高就会有失望。
可是在和周韩深和好的这些日子里,她对周韩深的感情,所占比例,却越来越重。
甚至,她想,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她所要求的物质,金钱的要求。
她本来就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周韩深不肯对她付出一分感情,她就不肯付出一分,可是一旦周韩深真的对她毫无保留,她对他的感情,便也会毫无保留。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周韩深说:“要不要去里面看看?”
陈芮点点头。
两人进去,这个城堡里面却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布景,和陈芮最开始的那个租房,也就是她约周韩深上楼的那个租房很像。
而主卧里雕刻了三个小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婴儿,婴儿被男人抱在怀里。
陈芮看着这个场景,不知道怎么的鼻子一酸。
周韩深替她抹了抹眼泪。
周韩深说:“对不起,对于那个孩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去弥补,但是他在我心里,并不是无足轻重,产检的事情是我没有做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陈芮当时指责周韩深没有参加过产检,并且在离婚的时候将这当做一个让他也跟着疼的利器,她确实只是想让他将那个孩子放在心上,不能只让她难受,让他也要跟着痛一痛。
可是那个孩子来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她和周韩深领了结婚证后,他又出差。
而两人在一起后,除了那天在医院遇到他和陆阮的那次,陈芮总共也只做过两次产检。
两次产检里,她对周韩深,只提过一次。
陈芮知道这件事周韩深确实没有顾及到她,但某种程度上,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怪他,因为两人当时的感情,并没有有效的沟通,她心里对周韩深怨怪,觉得这种事情上,他如果有心,就应该要主动参与。
可事实上,如果两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牢固,又没有有效沟通的情况下,孩子的到来,母亲作为孩子孕育的那一方,就是要比父亲更有参与度。
而通常情况下,父亲和孩子感情变为实质的时候,其实是孩子生产下来,抱在手上的那一刻开始,而后才慢慢加深。
可是道理都懂,但感情本就是不能拿来讲道理的,他没有做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很好的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