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世祖皇帝的推断，甚至很多人都认为是恐吓式的夸张推断。
“甚至于，他们之中已经有人觉得，泰西人的婚姻和贞操观念挺好的。
魏源轻轻点头，然后进一步提醒说：
“所以崇祯九年的时候，女真新酋首黄台吉专门召集女真官员开会叮嘱：
“思金太祖、太宗法度详明，可垂久远。
吴雄鹰听着先是点头，然后又稍微有点纠结的说：
“陛下也绝对不会允许我们那么做。
“虽垂训如此，后世之君，渐至懈废，忘其骑射。
“女真人是以野蛮镇压文明，我们大明是以文明教化野蛮。
“到时候这些钱财的主人也不可能保持以前那么安逸的生活。
大部分底层泰西人暂时没有机会换明式服装，不过也把头发扎起来。
“一旦他们得势，肯定会在金国的基础上，将剃发易服令实施的更加的彻底。”
“我准备建设一批非正式的培训学校，教泰西人学一些简单的大明文字，同时灌输大明的道德法律。
“至熙宗哈喇和完颜亮之世尽废之，耽于酒色，盘乐无度，效汉人之陋习。
“所以，当时主动投靠女真的官员，大部分也都主动剃了头发。
“女真人需要暴力推动剃发令，我们不需要暴力执行束发令，泰西人会自己主动学。
“北班契丹人可以穿契丹服，南班汉臣也直接穿汉服。
“所以世祖皇帝说，汉化不彻底，不如不汉化，两头不讨好，两头干不好。
“贵族为了自己的实际需求，首先不将通奸列为重要罪行，也不去专门强调女性的忠诚和贞操。
“到南宋乾道六年时，范成大使金，其在旧都开封所见居民衣装发式，已无复华风。
“宋代末年一个诗人郑思肖，在自己的文章里面，感叹过元朝初期江南民众对蒙古习俗的追捧
“与王朝的统治者要穿什么衣服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前中期的汉，前中期的唐，六百年前的蒙古人，现在的大明人，其实都有相似之处。
“女真人觉得属于奢侈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是理所当然的日常行为。
魏源轻轻颔首，叹了口气之后说：
“要求中原人按照伪清习惯，将绝大部分头发剃掉，只保留铜钱那么大一圈，编成小辫，号曰金钱鼠尾。”
“这是蒙古风俗中典型的“幼子守灶”的安排。
“经过了洪武、永乐、宣德三朝，直到正统朝时候，民间还能经常发现披发左衽的孔子像，奏请修改重塑。
“刚开始的时候，江南人还觉得蒙古人习惯奇怪。
“一项法律，一项制度，一项传统，能够持续的实行和运转，一定有与其相适应的环境。
“但是完颜亮被弑身亡后，后续继位的金世宗完颜雍再次刹车，直到晚期才再次放松。
吴雄鹰听了这些记载之后明显有点错愕：
“金国人可真的是蛮子啊，衣服头发不完全符合标准对就直接杀头？
“这个黄台吉还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他不会是真信了金国是因为剃发易服不彻底才被灭的吧？
<div class="contentadv"> “我记得按照世祖皇帝的说法，在不同的国家和族群争夺生存权层面，失败就是过错。
“这个钱世良最终官至广东宣慰司副元帅，可见主动蒙古化也确实有好处。
“也没有能力平定地方叛乱，更无法抵御边关的蛮族入侵。
“屡以无忘祖宗为训，衣服语言悉遵旧制，时时练习骑射，以备武功。
“对于所有的女子而言，他们会失去很多成为富贵家庭合法成员的机会。
魏源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时候就直接说了出来：
“即便是天生髡秃，也没有人会把头发弄成那种样子。”
“大明人对女性贞操看的更加重要，理所当然的对通奸施以重刑，所以大明的庶子也能继承家业。
“剃发易服的过程，是让百姓和士人公开宣誓，自己要彻底的背叛大明，背叛曾经的忠孝之道。
“东京，虏改为南京，民亦久习胡俗，态度嗜好与之俱化。
魏源再次忍不住笑了：
“对于大宋国而言，当初的蒙古人和女真人都是北方蛮族。
“他还继续穿传统的汉服，使用传统儒家的利益，被当时人称为异类。
吴雄鹰观察了一会儿街道上的情况，就带着探讨的心态问身边的魏源：
“魏叔叔，在您看来，咱们有没有必要，给泰西人换服装？
“给所有为衙门办事的人，为开发建设公司干活的人，制定和发放统一的正常款式的大明服装。
“我们不能保证那些泰西女人的健康。
“根据世祖光武皇帝陛下的分析，在仁武朝以前的绝大部分朝代，制度上都存在天然的缺陷。
“换成另一群人来看的话，糟粕和精华的地位可能会反过来。
“女真人是在破坏文明，而我们是在扩张文明的范围。
“金枢密院以“既归本朝，宜同风俗”的名义，命令河北、河东两路新附民众‘削去头发，短巾左衽’。
“开禧二年，岳珂跟随宋军北伐至涟水，见军学宣圣殿‘像设皆左衽，相顾浩叹’。
“只是他们都是某种性质的私兵，不完全受朝廷的控制，甚至不完全服从崇祯陛下的命令。
这次吴雄鹰又愣了：
“但是，我们自己的妾室和家庭，也会同时受到他们的影响。
“但是同时也给了他们创造了一种新的归属感，因为大家都背叛了啊！
“崇祯朝的大明没有钱粮财富吗？
“让我们衙门的官员和士兵以及锦衣卫当老师，毕竟他们至少都有小学文凭。
“像是匪盗的首领，面对良家子想要入伙的时候，会要求对方去杀人放火作恶事，这样向他们缴纳投名状。
“甚至于……太祖高皇帝，将自己登基之前的王号吴王封给了自己的嫡幼子，后来的周定王殿下。
“辽国建立之时，中原大地处于五代十国的混乱时代，石敬瑭还曾经认耶律阿保机为父皇帝。
“硬要说与我们现在最相似的事情，反而是蒙古人在露西亚地区的统治。”
“等到世祖皇帝北伐成功之后，这些剃发的人脑袋后面的金钱鼠尾，就成了叛贼身份理所当然的标志。
“他们虽然只看到了表面，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未必没有用。
“于是士大夫皆有狄习……
“只不过这个过程显然是颇为漫长的。
“剃发易服令的广泛执行，确实能够在事实上完成一次针对征服地区的‘服从性测试’。
“否则本身就是完全汉化的挫宋，为什么撑得比金国还要更久啊？”
“所以魏叔叔，你觉得他们的判断到底对不对？”
“辽国人并未在意过汉化与否的问题。
吴雄鹰在已经停下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困惑的问了一个问题：
“蒙古人不可能比当时的江南人更加有文化，不可能比南宋更加的文明。
“如果懿文太子没有早薨，大明迁都于西安，那吴王殿下正好可以留在应天府，继承太祖最早在江南的基业。
“金国先是要求汉臣剃发易服，后又被动或者主动的选择了汉化。
魏源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乘坐的汽车已经回到了吴雄鹰的临时男爵宅邸。
“不过，世祖陛下也说过，凡事都有阴阳两面。
“耶律大石还正好也是个辽国王族进士。
“并没有形成规范有效的制度。
吴雄鹰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跟战友们聊天的时候，发现有些人已经被泰西女人勾搭上了。
“这也直接导致他们的私生子身份难以确认，所以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实际的继承权了。
“也就是说，这些钱都也是不受朝廷的控制的。
“不过事实情况是，太祖高皇帝再造华夏之后，就开始努力恢复汉唐典章制度，衣冠服饰。
“执政者面对他族经验的时候，都想着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魏源也直接笑了：
“是的，对于我们这些大明了的统治者们而言，保留一夫一妻多妾制对我们有利，当然是要保留的正统的精华。
“在某种角度上看的话……这是否可以算是同样的事情？”
“在他们中的某些人看来，大明的庶子能继承家业，肯定是大明文化的精华。
“他这个朋友，也就是墓的主人，在天下人都学蒙古人梳辫子，学蒙古人习惯的时候。
吴雄鹰记得历史课上讲过：
“按照世祖光武皇帝陛下的说法，女真人的这种做法是在‘测试服从性’。
“站在我们和士兵的角度看，这似乎也可以是可取的泰西文化的精华部分了……
“大明初年的方孝孺，给他的一位朋友写了墓志铭，其中提到了一些当时的情况：
“保义郎李舟者，被拘髡其首，舟愤懑，一夕死。
“其后知赵州韩常，知解州耿守忠，见小民有衣犊鼻者，亦责以汉服斩之……
“放任社会上形成非常宽松的男女关系，方便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女性，同时还不需要负起任何实际的责任。
“江南人不再追求文艺礼仪，反而追求豪爽粗鲁，依附于当地蒙古人，希望能够当官升迁。
“这种王朝也就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泰西人中的管理层有机会换明式服装，只是暂时还没有能力搞到真正正统的服装。
“淳熙年间，宋使陈益道经滹沱河畔光武庙，‘见塑像左衽’。
“最重要的是，这种制度与大明最根本的传统道德相违背，要在整个大明都实施这种道德改造是不可能的。
“教人识字应该是足够了的。”
吴雄鹰没有了解过这种程度的历史，所以稍微有点好奇的询问：
“所以他认为，金国后面的国君，就是放弃了坚持女真为本的政令，没有遏制汉化，才最终灭亡的。
“在朝堂和民间不断地消除蒙元的影响，抛弃蒙元留下来的旧俗。
“这很可能就是受到了蒙古人‘幼子守灶’习俗的影响……
“历史上……女真人很快就被世祖皇帝消灭了啊，魏叔叔你说的这些都只能算是推断吧？”
“有没有必要，要求领地内的普通人，在未来也全部改换明式服装？
“与此同时，对于泰西女人那个诡异的贞操观念，是否也应该想办尽可能的扭转？
“是否要立刻开始严格打击和惩治通奸行为？”
“蒙古人强大而不文明，南宋人文明而不强大，我们大明强大而又文明。
“因为我们的强大，所以外族都会主动来学习我们的文明。
“因为我们的文明，他们也会因此变得文明。
“这就是我们大明现在的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