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孩子两岁时,她带着小孩去超市,却突然看到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知道那不是他,还是忍不住跟着那人走了很远。
小孩不停扯着她衣角,问她为什么哭,她只好骗他说,妈妈眼睛痛。
孩子亲了她的左眼,又亲右眼,问她还痛吗。
不,也许都不是。
是从他给她置办的那所居室离开时,她什么都没拿,只带走了他没抽完的一盒香烟和他用过的打火机。
然后每次想他时,就抽一根烟。
本想等把那盒香烟抽完,就彻底忘了他。
却没想到,烟抽完了,对他的想念也和香烟一样,成了一种瘾。
每次一想他,就吸烟,以获得片刻的放松与安宁。饮鸩止渴就饮鸩止渴,反正能止渴就行。
所以,看着又一次从他手里拿来的这半盒香烟,她一根都没有抽,也不打算再归还。
回到病房时,霍子潇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程阮也累了,蜷缩身子,躺在床尾,短暂休息。
本以为他在身边,自己肯定睡不着,没想到头一挨着床,就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他把孩子和她接到了一个明亮的大房子里,梦里没有那些威胁和勒索,人人都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程阮醒来时,天已大亮。
霍子潇不在病房里。
以为他走了,心里一阵空落,然后默默接受了这份空落。种种滋味早就体会过,心都麻木了,又有什么不能接受?
但十分钟后,他却拎着早饭出现在了病房里。
太阳也高高地升起,随着他推门进来,朝阳金灿灿地照进了病房里。
他带来两份豆浆和油条,一份小米粥和水煎包,外加几串烤鹌鹑蛋,两份凉菜。
米粥和水煎包,还有鹌鹑蛋显然是给孩子买的,豆浆油条则是给她。
她没有问他怎么还没走,反正这人不想走,她问了也白问。
她直接过去接过早饭,“怎么不叫醒我。”
因为说好是她去买的。
“叫了,没醒。”
“……”她从包里找纸巾,好吃饭时随手取用,却被他误解。
他冷着脸说道:“你敢给我钱,我就把孩子带走,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程阮不是要给他钱,但他后半句话确实吓到她了。
她已经一无所有,孩子是她的命!
霍子潇看到她最终拿出来的那包纸巾,以及她过于紧张的脸色后,脸色也有些讪讪。
“打个比方而已,好了,吃饭吧。”
这时,孩子也醒了过来,哑着小嗓子喊了一声“妈妈”,然后看到了病床边的霍子潇,咦了一声:“叔叔你怎么也在。”
程阮替他回答了孩子,“昨晚你发高烧,叔叔送你来的。”
“谢谢叔叔。”霍子潇拿出一串烤鸟蛋,递给小孩:“给你买的,拿着。”
孩子眼睛一亮,想伸手,却又小心看了看妈妈。
程阮什么都还没说,刚张了下嘴,霍子潇就说道:“生病的时候,不就应该吃点自己想吃的东西吗?而且又不是什么不好的,补充点蛋白质不挺好么。我小时候每次发烧,我妈都是直接给我买冰激凌的,吃完就好,比药管用。”
“……我没说不许他吃,但你也别误导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