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有女初长成。
看到伏令月乖巧问礼,李青见之甚喜,不由念起昔年初见扫地的幼时鸣英,魏旧人怎就不给他生一个徒孙。
李青取出一片上等鲤鳞,道:“此鳞可炼上品灵器,算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伏令月不敢收,伏烟云替其收下,并道:“此可为那云鲤之鳞,道友身家不菲。”
又道:“我听闻道友几十年前以罗天袖经擒下云鲤,收得宝鳞,罗天袖经我亦有学,无甚威力,仅能作纳物之用。”
罗天袖经威力,即看修者修为,又看弱水天河所纳弱水数量与质量,伏烟云寻不得大量且又上乘的弱水,罗天袖经自然威能有限。
当然,伏烟云说仅作纳物之用,太过夸张。
“道友谬赞,那云鲤不好惹,南海盟因此覆灭,我也被交部堵上门三十三年,今方才出来。”李青拱手道。
“南海盟确实可惜。”
伏烟云一叹,忽话峰一转,道:“道友既送灵晶,又送上等鲤鳞,此行想必另有所求。”
“是有事相求……”李青这正说着,却见那钟鼎宗灵云飞舟又回返。
史顶天已从内舱出来,目视李青道:“罗天上真之名,如雷贯耳,可惜我观之,不过缩头乌龟之列,昔年浮生灵穴幽海大阵显威,引不少南域金丹加入南海盟。”
“浮生灵穴,可为罗天上真之家。”
“南海盟遭遇孔佑之劫时,却未见罗天上真半点身影,害我南域金丹殒命。”
“史顶天,话不可乱讲,早年逃出的武云风上真有言,南海盟覆灭一事,与李道友无关,李道友专门提醒过,只南海盟坚持留守浮生灵穴。”伏烟云冷哼。
史顶天不顾伏烟云之言,继续道:“罗天上真有没有责任我不知,不过观罗天上真精通剑遁之术,料想剑道精湛。”
“我恰巧学剑,欲与罗天上真友好切磋剑道,不分生死,不记恩仇,只分高下,如何?”
“我入道尚晚,还为金丹初期,算为公平较技。”
此人是谁?
李青一时有些懵,未曾听过史顶天之名。
伏令月小声提醒:“此为灵盟盟主,号为千霄上真。”
千霄上真……李青恍然,虽重回南域只几个月,但灵盟盟主千霄上真之名,他还是知晓,史顶天这名字不好,灵盟并未大力传扬,外人少知。
“此人小气,估摸看母亲不迎他而亲自迎接师叔,落了钟鼎钟脸面,师叔名声又大,故想踩师叔之名扬威。”伏令月叽里咕噜不停。
李青心明。
与伏烟云以绝对实力成为守盟盟主不同,史顶天能成灵盟盟主,全靠年纪轻轻结得上品金丹,硬实力并不出色,由上任盟主寿尽前主动让位。
史顶天入金丹不过六十年,总岁数不到二百五,必定能挨到下一次灵穴出世,方得了盟主之位。….不过,因为金丹初期实力不能服众,史顶天在灵盟威望一般,近来更借小灵穴之争,与守盟主动挑事,就是为在抢占疑似小灵穴之地中,压守盟一头,增强自身威望。
挑战李青,也不过扬威之举,至于伏烟云亲迎李青这点脸面,并不重要。
李青又非守盟、灵盟之人,伏烟云因私交亲迎,太寻常不过。
“切磋好说,不过今日为我师侄大礼之日,乱了师侄成年礼,倒为我这长辈罪过。”李青轻笑。
史顶天不置可否,乘飞舟进入天渊岛。
伏烟云也引李青往天渊岛走。
时隔四百多载又回天渊岛,李青脑中闪过不少回忆,当年他曾在天渊岛开店与道友交流阵道,逐渐在南域传出若水大师之名,更是在此与怀安相识。
如今天渊岛物是人非,伏烟云灭弈家,重占天渊岛,岛下灵脉却已挖空。
进得礼堂,伏家为李青安排上座,伏烟云则带伏令月离开,另行准备事宜。
见陌生金丹独坐上座,有金丹不解:“此是何人,看着面生,不过金丹初期,如何占得上座?”
上座仅为金丹中期和灵盟盟主所坐。
“不知。”周围金丹具摇头。
最后还是史顶天主动道一句:“此为罗天上真,自南海而来。”
“原是这位……”在场金丹恍然,当年伏烟云于南海闯荡时,与李青可谓生死之交,二人在甲子海域斗苏家筑基,取四庚天霖雨,后又于无陨海域大斗飞鲨盗、猎鲸盗,共取瀚海传承。
李青与伏烟云有这般交情,坐上座实属应当,且罗天上真威名不小,众人不知其具体结得几窍金丹,但保底也在五窍以上。
唯有一金丹主动上前相问:“在下怀溟,见过罗天上真,不知上真与我怀家昔年故人是何关系?”
“原是怀溟道友,我确为怀家故人之后,”李青轻笑,“怀家可还为怀海洋当家?”
“果真是李供奉之后,我早该猜到,”怀溟叹道,“我正为怀海洋之子,今为怀家家主,家父一百五十年前,已丧于蟒部之手。”
怀海洋已死……李青摇头,估摸怀家已无昔年熟人。
与怀溟闲聊一番,怀溟请李青去寺原城作客,李青随口应付,怀家已无灵穴,又无故交,再去无意义。
不多时,伏季风见宾客到齐,不再耽搁,下令开宴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