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袭教导之责,却有负重托,铸成大错,今日来此,是想尽力补救一二。”
“你补救个屁。”乔老爷子可没什么君子之风,张口就骂:“我家小六不肯回来,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还有脸过来。”
牧挽之脸色一僵,呆住了。
“啊?没回来?”不应该啊。
众人:“......”
你才知道?
他尴尬的咳了咳,想溜了。
但这么多人,也不好说溜就溜,只好杵在那里。
索性他脸皮厚,尴尬就尴尬吧,还攀谈起来。
“不是说回来了吗?呵呵。”难道消息有误?
周遭人开始骂骂咧咧,乔老爷子就差朝他扔拐杖了。
这一通谩骂下,牧挽之知道大概了。
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在钰儿眼里,乔家如浮萍之根,即便回来,怕是也不长久。”
无家无根,所以这人,留不住。
众人面面相觑。
乔老爷子因为这一句,感觉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死死握住拐杖。
牧挽之抛了一个小诱饵:
“我这里倒有一计,倘若钰儿回来,尚可一用。”他又道:“定能留住她。”
......
乔钰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都没睡好。
按理说,江寅过来她应该睡得踏实,更何况,昨晚她一个人睡,更加自在的。
但总感觉,精神紧绷着,导致起床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想着今天还要去d.one训练,她索性早早起了。
“太子爷,我也要一起去。”
江寅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钻出来,冷的发抖。
他也没睡好,被冻的。
床底下冷死了,今晚一定要和太子爷一起睡。
“那你赶紧的,快点。”
“哦。”
江寅蹭蹭窜起来,动作利落的很。
二月的天亮的晚。
周遭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晨起的凉意刺骨的冷,乔钰看他冻的发抖把围巾分他一半,两人紧凑着一步一步挪到公交站,等早班去市里的公交。
“太子爷,我去买个包子,咱们路上吃。”
“那你快点。”
“你等我。”
少年搓着手,哆哆嗦嗦的奔到早摊铺子。
乔钰也冷。
裹紧小棉袄,蹲在地上,把脑袋缩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看着地面。
萧条的马路零星飘落残叶,乘风扬起,又败落在地上。
一双素净的鞋,轻轻踩在残叶上,停在乔钰面前。
微风摇曳衣角,隐隐可见衣摆处绣着的暗纹图腾。
那暗纹绣兰草,银线织就,寓意,芷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劳而改节。
只是,这衣摆覆上尘土,污浊的很,还有点败色和褶皱。
就好像,没时间洗,任由风吹日晒的感觉。
乔钰愣愣的看着。
印象里,好像每次见到这衣服,都是不染尘埃的。
也不会穿成这样,让自己没有一点仪态。
因为,大师兄这样自律极严的人,对君子仪容分外讲究。
也教导她,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不可蓬头垢面,这样在外人面前有失礼数,也丢师门颜面。
乔钰伸出手,本能的想抚平这衣摆这褶皱,只是伸到半空,被冷风一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豁然抬头,对上一双雾绡冰雪之眸。
寒风凛冽之下,少年静静在她面前,看着她。
那眼眸,又似苛责,又似担忧,又似庆幸。
被这样看着,乔钰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只感觉后颈一痛,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
大师兄竟然偷袭!!!!
有失君子之道!!!!!
意识消失前,乔钰脑海里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
嘶
疼!
乔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后颈钝痛。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月色透到屋里昏暗的光。
她打量周围。
是家里!
冰冷冷的床铺,一眼望到头的出租房。
江寅呢!
她张望一眼,却不想看到黑漆漆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醒了。”
嗓音缥缈又低沉。
乔钰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嗯。”她含糊一句,身子紧绷,有点警惕。
楚微尘从暗处走近,隔着被子,盯着她的腿。
“腿伤如何?”
“还未大好。”
寡淡的对话,生疏又客气。
气氛又安静下来。
凝重压抑。
乔钰不如楚微尘能忍,实在是面对这位,有点怂。
“大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认我这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