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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璇休息了三天去公司,浑身肌肉还处于无力状态,却不影响日常走路跟工作。
一大早,穆兰夫人见到桌上冒热气的咖啡,跟餐盘里精致的鸡肉粥,也忍不住摘下墨镜,退出办公室看向程清璇的办公桌。
她的办公桌依旧空着。
怎么回事?
正疑惑呢,电梯门却在此时开了。
程清璇跟格瑞斯一起上楼,手里拿着ia新发行的杂志。
“知道来上班了?”穆兰夫人语气不太和善。程清璇自知理亏,也不跟她较真,她走过来,将杂志递到穆兰夫人手上,“艾米丽,上次的访谈内容都登在杂志上,第十七页,您看看。”
穆兰夫人低头瞅着杂志,哼了哼,从她手里去走杂志。
她扬起高傲的头颅,刚进办公室,又退回来。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小圈,穆兰夫人指着程清璇,用不悦的口吻说:“下次若不提前通知直接请假的,视为旷工。是要记过的!”
程清璇肩膀一抖,恭声应道:“时刻谨记于心,下次绝不再犯!”
她战战兢兢的小模样,看着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穆兰夫人一愣,她有那么吓人?
边打开杂志边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穆兰夫人没看到背后的丫头,双手勾起脸颊,朝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
整个上午,程清璇忙得像只陀螺,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一直到十二点四十,手头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过了一点食堂就没饭了,她拿起手机下楼去食堂,饭菜已经冷了,随意吃了几口,程清璇收起餐盘,去洗手间洗手,正巧撞见艾丽莎在打电话。
“亚撒!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听到艾丽莎带着哀求语气的话,程清璇脚步一顿,她站在盥洗台边上,竖起耳朵来。
那端的亚撒可能是拒绝了,艾丽莎语气突然变得凶狠:“就算是要分手,也得当面说吧!”
程清璇垂下眼睑,这不道德的感情,终于是要走到尽头了么?
“你就不能支开她?我只要几分钟就行!”
“今晚,我们在月亮屋酒吧见!”
“我只要十分钟!”
程清璇推开隔壁的厕所门走进去,听到外面的高跟鞋声音走了,她这才走出来。凝视着洗手间的大门,程清璇忍不住叹气,“何必呢?”再见面,不是自找无趣么?
*
次日,一家专门负责刊登时尚界大事与八卦的杂志——菠萝蜜杂志上的首页,出现了两张陌生面孔。
首页照片的背景很幽暗,一男一女拥在一起接吻,好不火辣。
硕大的标题,惊人而醒目——
时尚界年度最大丑闻,ia新任主编亚撒出轨穆兰夫人御用设计师艾丽莎,娇妻正在妊娠期间!
最大丑闻、ia主编、出轨、穆兰夫人御用设计师、娇妻妊娠,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话题性跟爆炸性,这一天菠萝蜜杂志短短两个小时内销售一空,当天上午,杂志主编立刻加印十万册,又在下午短短三个小时后全部售出。
十七楼整层楼,安静的连翻书的声音都很刺耳。
因为女魔鬼,勃然大怒了。
“胡闹!”
印着偷拍照片的杂志本,被穆兰夫人劈头砸向艾丽莎。
穿着黑色平底单鞋的艾丽莎连连后退两步,这才险险躲开。“对不起,艾米丽…”艾丽莎显然是哭过,眼睛还红肿着,像两只大灯笼。
穆兰夫人站起身,威严的蓝眼直视着艾丽莎,她深呼吸一口气,才说:“艾丽莎,进我公司六年,你虽然急功求成了些,但从未犯过这等大错!谈个恋爱就让你头昏了?”
“做小三、勾引男人、还被偷拍!你说说,哪一桩事抖出去丢的不是我们公司的脸!”
被穆兰夫人指责,艾丽莎一直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杂志上硕大的穆兰夫人四个字,摆明了是有人想针对我们公司!现在时装周举办在即,你却给我整出这种丑闻,我可没脸带你出席时装周!那不是打我脸吗?”
艾丽莎一听这话,脸上聚变。
“艾米丽,我…”画了口红的唇,也掩饰不住内里的苍白。
艾丽莎本来止住的泪又开始流出来,“请您不要取消掉这次出席时装秀的机会,我为公司尽心尽力付出六年,好不容易得到这个珍贵的机会,我求您,不要撤掉这个机会!”
穆兰夫人眼里的愤怒还没消退,听了艾丽莎卑微的请求,她也不为所动。
见此,艾丽莎满眼都绝望了。“艾米丽,难道就因为这一桩丑闻,你就要否决我六年的勤奋跟努力吗?”
浅蓝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穆兰夫人直瞅着她,觉得头痛。
“你先给我出去!”
这惹祸精,早猜到她这事会捅出篓子。
原以为艾丽莎是个懂分寸的,没想到女人恋爱起来这么糊涂。
艾丽莎默默看了艾米丽一眼,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杂志,一边抹泪,一边跑出办公室。
。
程清璇目送艾丽莎拐弯跑出去,刚才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她跟格瑞斯可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已经确定好的出席巴黎时装周的名单,这次怕是要出现变化了。
程清璇悄悄看了眼穆兰夫人,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劝劝她,但一想到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这点小事打倒,程清璇又释然了。
“贝利卡,给我倒杯酒来。”
共事两个多月,这是穆兰夫人第一次主动开口要喝酒。
程清璇起身走进办公室,拿下酒柜上的杯子,给穆兰夫人倒了杯红酒。“您的酒。”
穆兰夫人接过酒,仰头将酒灌个干净。
她是真的愤怒了,刚才那几嗓子,吼得她脸颊都红了。
将酒杯递给程清璇,穆兰夫人又说:“再给我倒一杯。”
“喝多了不好吧?”程清璇握着酒杯,面露犹豫之色。
穆兰夫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开口要她继续倒酒。程清璇默默地将酒杯放回酒柜,却听身后靠着办公桌的女人问:“就这样撤销掉她出席时装周的资格,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穆兰夫人的声音里,少见的有了几丝迷茫。
程清璇扭头看着她,这一刻的穆兰夫人,一点也不像穆兰夫人,倒像是一个迷茫而困惑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
冷血吗?
在现在的程清璇看来,这的确是冷血的。
“我不好判断,但我相信您的判断不会有错。”程清璇看着穆兰夫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信任跟…敬仰。
穆兰夫人一愣,“是人都会出错的。”
“好了,你出去吧!”
“是。”
程清璇不明白为何穆兰夫人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暂时也不想搞懂。她将桌上那份看了就让人心烦的杂志扔进垃圾篓,这才下楼去。
设计师的人看艾丽莎的目光,无一不带着怜悯跟…鄙夷。
做了小三,还损坏了公司名誉,艾丽莎会遭遇这种对待,完全在程清璇的预计之中。
她找到艾丽莎的时候,艾丽莎正将自己锁在洗手间的厕所隔间里。
低低的哭声,听着让人压抑,也让人心痛。
将纸巾从厕所门缝递进去,程清璇说:“擦擦吧,你想带着泪痕去上班?”
艾丽莎低头看着递进来的纸张,犹豫了一下,伸手取过来。
她听出来是程清璇的声音,心里讽刺的想,在所有人用白眼看她的时候,竟然是这个不算熟悉的人给了她薄弱的温暖。一张纸,能拾起眼泪,也能抹掉那些不堪。
艾丽莎擦了眼泪,才说:“其实昨晚,我是去跟他说分手的。”
程清璇没有吱声,昨天白天在食堂听到那通电话开始,程清璇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偷拍的记者,也是故意的,应该是我们公司的老对手干的。”服装行业的竞争,远超其他行业,这里面有多少勾心斗角与黑暗手段,谁又说的清楚呢?
“我知道。”
艾丽莎眼泪又要落出来了,“还有纸吗?”
程清璇将兜里一整包纸巾从上面递给她,艾丽莎接了过去,又说:“这次出席巴黎时装周的人物名单里,没有我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程清璇才应道:“还没确定。”
艾丽莎轻轻地笑,程清璇想象的出来,她此刻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艾丽莎,亚撒是怎样的为人,你应该清楚。”程清璇靠着盥洗台,犹豫地问:“明知道他不会抛下自己的老婆跟孩子,你为什么还要接近他?”
艾丽莎摇摇头,泪眼婆娑的脸蛋,噙满了自嘲。“想找一条成功的捷径呗!”艾丽莎抹掉泪珠子,叹了口气,“我以为亚撒会是我走向成功的捷径,现在看来,成功的捷径从来不是男人。”
“真正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己。”
程清璇眼神微动,艾丽莎这句话,她受用一生。
“我想,一开始你接近他,只是想要获得他的帮助跟便利,没想过真的与他发生不该有的感情吧?”
闻言,艾丽莎目光有些呆滞,当时接近亚撒,跟他上床,的确没有感情。但爱这东西,说来就来,踢也踢不走,挡也挡不走,她又自作死的任由它滋长。想在想来,怪谁呢?
“他那样的人,谁敢真的爱啊?”
“但你还是爱了。”
艾丽莎抿着唇,无比悲哀的想,是啊,明知不可以爱上那种浪子,到最后还是爱了。“男人的花言巧语啊,信不得!”艾丽莎突然拉开门走出来,她红着眼睛朝程清璇笑笑,弯腰鞠了捧水,洗了把脸。
“谢谢你听我唠叨,有些话说出来,就舒服多了。”
艾丽莎朝程清璇扬起手中没用完的纸张,“这个,我拿走了。”
“随意。”
艾丽莎走了,程清璇还靠着盥洗台没有动。
男人的花言巧语信不得。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给她传达出一种男人不可信的认知。
男人,真的就不肯信吗?
有一瞬间,程清璇对男人这个物种,产生了怀疑。
下了班,看到倚在门边等她归家的幽居,程清璇心里所有的怀疑突然间释然。纵然花言巧语不可信,但这一刻,在灯光下等着她回来的幽居,是全世界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还要在门外傻站多久?进来!”
幽居一把将程清璇扯进屋,他摸摸她的脸颊,“脸都吹冷了。”
程清璇扯起冰冷的唇角,厚脸皮地说:“那你给焐热!”
幽居伸出手,真给她温暖脸。
“不要这样的。”
程清璇的手指撩起幽居的衣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进他衣服里面去取暖。幽居宠溺看着她,主动掀起毛衣,露出一截白皙而精装的男性身躯,“进来。”
程清璇弯腰钻进他的衣服里,脸颊贴着火热的肌肤,她闭上眼睛,这么温暖的幽宝,亚撒那种人渣怎么能跟他比?
将幽居跟亚撒作比较,那不是在打她自己的脸么?
她程清璇看上的男人,必定是绝世好男人!
。
“下个月可是我生日,你打算怎么给我过?”
两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彼此,暖洋洋的。听到这话,快要睡着的幽居彻底清醒过来,“我记得你身份证上写的生日是三月十二号。”
“是啊!”
程清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说:“我马上就满二十四了。”
幽居点点头,才说:“你比我大十个月。”
“嗯,所以你得叫姐姐。”
幽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是。”
听到这声是,程清璇没回过神。
他竟然肯叫她姐姐?
心里正诧异了,幽居突然打开床头壁灯,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二话不说,直堵住她的嘴。能占城草便宜,吃城草的豆腐,程清璇向来是不矜持的。她双臂跟着攀住幽居的脖子,热切回应他的吻。
心想,幽宝今晚这么主动,可得好好享受。
衣服被剥干净了,程清璇在他身下红着脸,听着他那一声声带着恶趣味的姐姐,她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这家伙,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叫出让她觉得尴尬的称呼。做这事的时候一个劲叫她姐姐,这不是乱伦么?
…
“姐姐,还要么?”
床头唯一的一盏壁灯是释放着浅浅鹅黄色光芒,幽居的发丝墨黑而亮,逆着光的俊脸跟头发丝都布上一层浅浅的黄色光芒。程清璇手指摸着他的发尖儿,慵懒的声线响起:“持久幽,别乱喊…”
幽居本来已经歇下的欲望,又因为她一句持久幽而盎然。
程清璇身子陷在柔软床单里,她手指摸了摸幽居温暖的胸口,眯着的细长眼睛媚如丝,风情万种,“幽宝我跟你说,这样下去不行,咱俩这样胡来,以后人到中年会没性福的。”年轻不知节制,中年就该哭了。
幽居动作立刻停止。
“那咱们克制点。”他说,身子离开她。
程清璇双手赶紧缠住幽居的腰,一脸的不甘心,“别啊,咱下次节制。”哪有事到一半就中断的道理?
幽居哭笑不得,手指尖儿刮了刮程清璇俏挺的鼻尖儿,他问:“小羽,你知道没羞没臊是什么样的吗?”
没羞没臊的某人懵懂摇头,“你给我讲讲?”
“你去照镜子,就知道是怎样的。”
程清璇就是没羞没臊这个词的真实写照。一边说着要克制,身体上对他的的痴迷跟喜爱,简直忠诚到了极点。这样的她,可不就是没羞没臊么?
俏脸一红,程清璇还是厚着脸皮装纯洁。“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一大美人。”
“大美人在你面前,你得好好珍惜!”
幽居俯下身,含住程清璇脖子上的戒指,“遵命。”
…
阳光照射进来,黑暗的视线逐渐变得明亮,程清璇眼皮子抖了抖,睁开。
对上墨泼的迷人眼睛,程清璇呆了呆,才问:“醒多久了?”
幽居看向时钟,“二十分钟。”
“醒这么早做什么?”
“看你。”
程清璇心都融化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幽居总会说出两句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来。
慢悠悠爬起来,程清璇只觉得腰酸腿软,等会儿还得去上班接受穆兰夫人的摧残,她容易吗?幽居站起身,优雅地穿衬衫,“今天开始要上班了,这周末我准备去找实习工作。”
“你的作品集准备好了?”
“嗯。”
幽居面上很平淡,程清璇却比幽居还要激动,“你加油,幽宝这么棒,一定会被伯乐看上的!”
“尽人事,听天命。”
*
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去学校,一个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