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这个男人正是今晚聚会的主角,梦玄机周围的气息更加寒冷了。“令月呢?”
肖凌不敢说话,眼神闪闪躲躲。
梦玄机看清楚肖凌那双发红的眼眶,他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子,随手往上一提,一米七八的肖凌顿时双脚离地,悬在空中。
“啊!”
惊呼的人不是肖凌,而是过路人。
梦玄机一眼撇过那些路人,太过阴寒的目光,让路人不敢对视,便灰溜溜跑了。肖凌也被吓得面无血色,他瞪眼看着自己下方的男人,又听见他用毫无生气的语气,一字一句清晰问道:“令、月、在、哪、儿!”
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让人颤栗的威严,肖凌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回答,自己今天绝对会交代在这里。他双腿在空中弹了弹,这才说:“她、她被文韬带走了!”
梦玄机一眯眼,文韬?
有那么一瞬间,肖凌看到梦玄机眼里的杀意犹如万丈怒火,足以将人活活烧死。
“对不起,对不起梦老师,是我没用,我不该让令月过来的,对不起…”肖凌的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滴在梦玄机的手背上。梦玄机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他目光在瞬间恢复了清明和冷静。“知道他带她去哪儿了吗?”
“不、不知道。”肖凌赶忙又说:“不过我看见他的车子朝那边开去了!”肖凌伸出一根手指着,指着东方。
梦玄机手一松,肖凌整个人摔在地上,脚先落地,受了伤的脚再次剧痛起来。
他惨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梦玄机高大而诡谲的背影,钻进了车里,消失在东方的夜空下。
*
东郊有一栋三层楼的西式别墅,坐落在一片草坪上,被一片森林环绕。
这里是文家的地产,本来只用于夏日消暑的别墅,今儿却灯火大亮。四五个保镖站在别墅一楼外的院子里,保护主人的安危,而三楼的一间豪华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双手双腿呈大字被捆绑住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驼色的大衣,黑色的长裤与同色系的马丁靴,她陷入了沉睡,不正常的沉睡。
浴室里传来水声,哗哗啦啦的,隐约有一道人影映在半透明的玻璃窗上。
“嗯…”
一声呻吟,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卧室里昏暗暧昧的光线,醉令月仔细想要爬起来,发现自己四肢被捆绑住,还是一个大字型。双手举过头顶,左右被捆绑在床头柱子上,双腿分开,被绳子一左一右捆绑在床尾柱子上。
醉令月只能抬起头颅,当她看清环境的布置,看清那浴室窗户上的人影,顿时白了脸。
不一会儿,浴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只裹着浴巾的褐发男子,正是文韬。文韬见醉令月醒了,一点也不心虚,反倒笑眯眯地说:“看来迷药对你作用不并不大,两个小时不到,你就醒了。”
醉令月咬着自己的唇,瞪着文韬,没有说话。
她现在被捆绑成这样,就算是喉咙喊破了,也没个神仙来救她。
见她这么乖,文韬挺满意。
他往身上擦了些助兴的香精,那香味弥漫开,本就昏暗的卧室里,顿时变得更加旖旎暧昧。文韬倒了杯酒,悠哉哉地喝了口,然后走到床边斜站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醉令月。
“我之前一直在想,我跟你的第一次,该有多浪漫。”他摇了摇杯子,歪着头,语气很遗憾:“倒是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如此与众不同。”
醉令月心里一阵恶心。“你就不怕,你的行为,会导致你们整个文山传媒走向灭亡?”
文韬一挑眉,“那又如何?”他端着酒杯,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醉令月。右手微微倾斜,杯中的红酒滴落在醉令月雪白俏丽的脸蛋上。“早在我父亲选择保住文山传媒,带着我登门去给你道歉的那一刻起,我他妈就想这么干了!”
醉令月瞳孔一缩,“你父亲知道你这样,会很伤心的。”
“我不介意,毕竟,是他先让我伤心的。”
文韬放下酒杯,上了床,分腿跪坐在醉令月身上,用舌尖抵舔她脸上的酒液。
像是被一条毒蛇给亲了,醉令月恶心得想吐。
她手指始终抓紧床单,说明她并非真的镇定。相反,她很怕,怕得要死!
谁能来救救她啊!
文韬动手去撕扯她的外套跟里面的衬衫,醉令月浑身一哆嗦,因为太恐惧害怕,鞋内的一双脚死死绷紧,脚掌都抽筋了。就在文韬要亲她嘴的时候,她忽然偏开脑袋。
或许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文韬,文韬忽然停下动作。
醉令月以为文韬会好心放过他,哪晓得,文韬只是冷冷轻笑,然后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啪——
醉令月的脸当场就红肿了。
“哼!”醉令月眉心拧紧,眼里闪过痛意。
或许是这一巴掌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文韬又抬起手,又扇了她一巴掌。
“哼…”醉令月又闷哼了一声。
她的哼声显然取悦到了文韬,文韬跟疯了一样对她施行暴行,一巴掌落下,又是一巴掌,那啪啪的响声在卧室里传开,配合着文韬低低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叫啊!叫啊!”文韬一手拽起醉令月的衣领子,另一只手继续扇打她,见醉令月死咬着牙齿也不叫一声,文韬癫狂了似的,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你叫啊!你不叫还怎么玩?”
醉令月被打的要脑震荡了,她突然瞪大眼睛,喊的却是:“梦玄机!”她以为她会叫出父亲的名字,会叫出母亲的名字,却没想到,开口的却是梦玄机的名字。
从来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起,梦玄机已经成了她心中的救命稻草。
急速奔驰的车子忽然停在路边,梦玄机心脏跳得很快,他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出现这种情况,很好解释,那是醉令月在呼唤他。
梦玄机突然舍弃车子,用让人根本看不见的速度,比幻影更快的速度,直奔东方。
他站在一处悬崖边上,下面是江河滚滚,浪花滔天。
而体内的血液,却比悬崖下悬落于瀑布的浪花还要激烈。
几秒后,他站在东方森林的顶端,夜色星空下,万籁寂静的山顶上,他能模糊感应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另一处燃烧。就在一瞬间,他突然眯起眼睛,望向东南方向的一片小树林。
*
听到醉令月喊出梦玄机的名字,文韬愣了一下。
“那人是谁?”他忽然红了眼睛,又扇了醉令月一巴掌,咆哮道:“他妈的梦玄机是谁!”他根本就是疯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醉令月,意识都要消失了,却又还残留了那么几分。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喊那个人的名字,即使知道那个人不会出现,她还是在呼唤。
那就是她心里的顶天立地的那根柱子,她怕自己停止呼唤,那根支柱就会断裂。
脖子后方一阵灼烧的疼,醉令月眯着眼睛看上方的疯子,说:“他是我爱的人,是你永远不可能超越的人。”
文韬彻底被醉令月这话激怒了。
他突然松开了醉令月的衣领,醉令月跌回床上,她眼睁睁看着文韬撕扯自己的衣服跟裤子,她感到绝望,却不嚎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楼下有人在惨叫。
身上的人,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文韬竖起耳朵,也听到了有人痛呼的声音。
他意识到出事了,忙从醉令月身上起开,疯狂的眼神有了几分清明。文韬竖起耳朵倾听动静,好像听见了有人上楼的声音。
咚、咚——
文韬脸色变了变,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像死神踏着尸骨走来。
跳下床,文韬正准备去堵住房门。
砰——
那意大利进口的实木房门,就那样被人一脚踢开,还朝文韬这边飞了过来。文韬被门板砸中,身体像抛物线,撞在了墙上。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他又顺着墙壁跌在了地上。
醉令月睁大眼睛看向大门口的男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被吓得。
梦玄机穿着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裤和白色的系带皮鞋,他的毛衣上染了血,那块比玉还要白皙温润的脸颊上,也在往下滴着血。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醉令月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梦玄机,他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身气息冷寒,眼神里毫无温度跟人气,那双她一直觉得很好看的黑色眸子,此刻却变得黑黝黝的,像是两个无底洞,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这并是不夸大的形容,而是他的眼睛真的变了。眼白是纯粹的白,眼瞳就像是两个黑洞。
这样的梦玄机,很吓人,也很陌生。
梦玄机先是看了醉令月一眼,见到她身上被撕扯的斜斜垮垮的衣服跟雪白的肌肤,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却是杀意。
文韬挣扎着爬了起来,嘴角在往外流血。
他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后,眼瞳像是受了惊吓,缩成了两个小点。“是你!”文韬贴着墙壁,他趁机看了眼身旁的玻璃,思考着从这里跳下去,能有几分存活率。梦玄机偏偏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是真的忘了,一千多年前的惨痛了么?”
文韬皱着眉头,一千多年前,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也说过一千多年前,他没在意,现在想来,却琢磨出了几分意思。
床上,醉令月同样迷茫了。
梦玄机一步步走向文韬,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醉令月似乎看见窗外的天空上,有乌云在翻滚,即使在夜晚,也很明显。文韬突然一跃跳向窗户,想要撞破玻璃逃出去。
刚还站在卧室中央的梦玄机,突然瞬移到窗户边上,一边拽住文韬的肩膀,他左手只是微微向后一甩,文韬就像是一块轻巧的木头,抛洒砸落在醉令月所在的那床的床尾柱子上。
他又滚到地上,连续被撞了两次,文韬脸都痛成了青色。
而醉令月却没有看文韬一眼,她傻傻的看着那个背着窗户,一头长发在夜风中轻轻地飘动的男人。她确信她刚才没有看错,她确信,就在刚才,在她眼前,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梦玄机就从卧室中央移到了卧室窗户口。
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梦玄机又来到了文韬身边,文韬一边咳血,一边恐惧地看着他,听到梦玄机说:“你忘了我曾告诉你的话,否则,你怎么还敢靠近她,还想伤害她…”
“既然你忘了,那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次。”梦玄机的嘴角忽然勾起一道比恶魔还要恶劣的笑容,他捏着文韬略尖的下巴,说:“再让我看见你,我会让你灰飞烟灭。”梦玄机很冷静的说道。
然而文韬却像见了鬼,一边往后退,一边哆哆嗦嗦地问:“你要做什么?你真想杀了我?”
“杀你?”梦玄机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文韬在地上像个虫子往后退,梦玄机像个王者一步步跟随,脸上带着蔑视。“我说了,会让你灰飞烟灭。”
退到了墙角,文韬再也无路可退。
这时,梦玄机的右手突然伸了出来,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醉令月看见,他的右手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灰色的东西,也就在那个时候,窗外的天空中电闪雷鸣、风驰电掣。
这一夜,所有在市外活动的人都发现,原本只是有些灰蒙蒙的天空里,突然间乌云密布,伴随着雷电,铺天盖地从东方滚向西方。黑压压的天空,压在头顶,市民们都觉得呼吸困难。
醉令月瞪大眼睛,看见梦玄机手中多了一把灰色的长剑。
“你…”明明已经退无可退,文韬的双腿还是在往后退缩,他眼眶睁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看着眼前这个诡异而古怪的人,问出了醉令月心里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让你绝望的人。”梦玄机举起剑,一剑刺在文韬的眉心。
文韬以为自己会瞬间死去,然而却没有。
他眼眸下垂,看见自己的双腿逐渐没了肉,露出森森白骨。
“啊!”文韬突然跟见了鬼一样,撕心裂肺地惨叫。床上,醉令月也吓得动也不敢动,她看着文韬的血肉一点点的消失不见,看着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白骨,那是真正的白骨,没有一点血,没有一点肉,就像是医学院的白骨标本。
最痛苦的莫过于文韬本人,他并不觉得痛,但他宁愿自己痛,也不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成一堆白骨。
绝望像海水将他包裹,他总算领悟到了梦玄机话中的意思。
“我求你放了我!求你了!求你!”文韬想要用手去拉梦玄机的衣袖,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白骨。
他瞪大了眼球,里面布满了恐惧。
“魔鬼!”
“你是魔鬼!”
“是魔…”鬼字还没说完,他的喉咙突然不能发声了。文韬只能用恐惧的眼神望着这世界,望着那个让他绝望的人,直到后来,视线也消失了,文韬整个人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墙角下的一堆白骨。
梦玄机抽回自己的剑,那剑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灰白了,就像是骨灰的颜色。
醉令月看见那把剑诡异的出现又诡异的消失,看见窗外的电闪雷鸣也跟着静止。她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温度,眼睛也恢复正常的男人,却像是见了恶魔。
“你、你是什么人?”醉令月想要躲,可是刚动一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被捆绑住了手脚。
梦玄机站在床尾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弯下腰,抿着唇帮她解了绳子。
醉令月躺在床上,她其实并不怕梦玄机,不过刚才那一幕幕太让人震撼,她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在梦玄机想要抱她的时候,她身子颤抖了几下。梦玄机的手停在她的身旁,到底没有落下去。
他站起身背对她,醉令月听见他叹了一声,男人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更深沉的东西,配着那白色毛衣的鲜血,有些瘆人。
“令月,你在怕我么?”梦玄机的声音里有苦楚,也有恼怒。
醉令月心里一慌,她摇摇头,说:“不是怕,只是…想不通。”
闻言,梦玄机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他坐在床边,伸手将醉令月身上凌乱的衣裳给她扣好,将被解开的裤子拉链给她拉上。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跟以前一般无二。醉令月逐渐安了心,又听见梦玄机说:“令月,我这里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醉令月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梦玄机又说:“这个故事不长,有点玄幻,结局并不好。你确定要听?”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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