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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济堂。
“先生,我的病……”
仇景泓双眉紧锁,松开了诊脉的手,声音低沉道:“你的状况远比我预想的更加严重,‘朽骨’之毒十日而侵身,百日而亏神,千日而蚀骨,而你中毒已有千日之余,看来单纯的服药已不能清除毒素。”
朽骨,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名字啊!
凤举悄悄握了握手,弱弱地问:“先生可有方法?”
“你仍是没有告诉他?”
他?
凤举愣了愣,想起自己上回扯的谎话,方才明白对方指的是她的情郎。
她黯然地低下了头,嗫嚅道:“郎君为了能多挣些盘缠带我离开此地,每日都很辛劳,我不愿再为他增添愁绪。”
“离开?”仇景泓漠然道:“离开固然是好,只是这一年内恐怕不行。”
抬头之际,恰好撞上那双波光粼粼的凤眸,仇景泓终是多解释了一句:“每日施针引毒,加上各方面的日常调养,至少需一年,而且全身施针于你清誉有碍,还是该让他知道。”
见凤举拧眉想着什么,仇景泓起身走到药柜前,快速而熟练地抓着药。
“我要离开华陵一个月,这是十副药,这是药方,这一个月内你便按方服药,顺便想想如何与他商量,治或不治,一个月后告诉我结果。”
朽骨之毒,十日而侵身,一个月,倒是足够了。
凤举在身上摸了摸,顿时有些难为情,她……忘了要带银两。
“先生,我……”
仇景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药先拿回去用,只当是我送予你的。”
对方定是以为她囊中拮据。
凤举看了眼尚未完全合上的药柜,里面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恐怕多半都是被他这么送出去的。
这位鬼医与那十恶不赦的贾胥简直是霄壤之别。
暗暗叹息,凤举起身福礼:“那便多谢先生了,日后小女子定当全数奉还。先生说要外出一个月,未知是要去何处?”
仇景泓半边清俊的面颊瞬间蒙上了愁绪。
他一面收拾着药箱,一面说道:“近来北面洛河沿岸的郡县汛灾严重,死伤惨重,当地官员至今未曾有力疏导,恐怕要有疫病扩散。”
话音甫落,医馆内的屏风忽然被人推倒。
“庸医何在?还不快滚出来?!”
凶神恶煞的家奴们跋扈叫嚣着,簇拥着一个华服青年进入了医馆。
青年面色白净,长相颇为俊朗,只是笑容中带着令人不舒服的邪气。
来者不善哪!
凤举暗忖着,悄然退到了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又向赶到门口的秦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勿动。
“你们要做什么?”仇景泓大怒,未被遮挡的一只眼睛里射出冰冷寒光。
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几案上,邪笑道:“你就是那位三催四请都请不动、人称鬼医的?”
“哼,你是何人?”
一个家奴得意洋洋地高声道:“我家郎君乃是工部侍郎蔡大人的公子!”
仇景泓依旧一脸阴冷愤懑:“与我何干?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好!是够傲气的!”蔡珩拍着手,悠然笑道:“不过我只听闻恃才者多傲物,却不知一个草菅人命的庸医也敢这般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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