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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举兀自想着,毫无身为侍仆的自觉。
“野狐狸!”
一声喝斥,凤举陡然回神,老老实实跪坐在桌几一角研墨。
慕容灼是要处置白万清,同时也是敲打她,让她看清楚,她的生死全在他一句话。
自己当初保下这个人,是否养了一只反噬主人的白眼狼?
凤举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双眼紧盯着砚台,看着浓墨化开,飘散出墨香。
说起来,九品香榭除了胭脂香粉的生意,还有笔墨纸砚,北燕何处的松木最适宜做松烟墨呢?
心不在焉地转眸,正对上慕容灼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凤举猛地回神,只是有些奇怪,这人在笑什么?
慕容灼写了一封信,大致是命一千狼骑军连夜去迷雾山清除匪患,另外命夜狼卫暗中保护齐焕和陆舟成。
一切都很正常,但当凤举回到住处坐在铜镜前,看到镜中那个像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的人时,她眉脚抽动了两下。
难怪那人一直眉开眼笑,原来是在她走神时在她脸上画了三道胡须。
“幼齿稚童的把戏!”
凤举正准备更衣,门开了。
“洗干净了?”慕容灼笑着揶揄。
凤举淡然将外衫穿上:“难道北燕的男子皆有擅闯女子房间的恶习?”
“本王是来找负责守夜的侍仆的。”
不给凤举反驳的机会,慕容灼已经将她拖走。
好在慕容灼只是命令她在床榻前守着,并未再做其他过分的要求。
内乱之后的北燕,各方面都急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他诸事皆要亲力亲为,怕是真的很累了。
“不准趁本王不备用你那些下作的迷.药。”
慕容灼合着眼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凤举无奈:“并非是我下.药,是你自己太困了。”
再没有听到回复,很快耳边就只剩下了慕容灼均匀的呼吸声。
凤举支额靠在榻前,出神地凝视着这张睡颜,没有了白日里的邪魅霸气,或是那时不时的别扭恶劣,看着宛若月光下静放的白色幽昙花,美丽,优雅,恬静。
人,还是当初那个人。
但他的记忆中、心中,都不再有自己。
“慕容灼,既然当初的平城陷危只是一场戏,那在你赶回去之前,你究竟是否知道真相?还是说,你也是被诓骗回去的?舍弃你我共同度过的两年,究竟是你自己所愿,还是另有隐情?”
夜色更深,庭院中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本该熟睡的慕容灼却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沉地看着趴在他身边熟睡的女子。
他悄然起身下榻,将凤举抱了上去,掖好被角,拂去她眉眼上散落的发丝,披衣出门。
“好生看顾,不能让人逃了,也不能让人受伤。”
“是!”暗夜中,夜狼卫悄然回应。
慕容灼走出几步,驻足回头看向屋中。
平城陷危,他舍弃过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云,本王在南晋的境遇,本王与凤氏阿举的关系,还有本王自南晋返回大燕的始末,这些在本王正式问你之前,你最好先赌上夜狼卫的忠诚,想清楚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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