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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恭敬的回道:“姑娘,东家让我来告诉你,他的客人要回京了。”
孟倩幽的眉头舒展开,对伙计道:“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些东西带过去。”
伙计应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孟倩幽走到工房里,让孟二银帮忙搬了一些不同口味的腊肠放在了马车上。又去到辣椒作坊,让孟贤帮忙搬了几罐子不同口味的辣椒酱放在马车上,回屋和孟氏说了一声,小声的告诉她,有一个朋友要回京城了,她给送一些腊肠和辣椒酱带回去。
孟氏自然不会反对,嘱咐她快去快回。
孟倩幽点头应是,大步走出门外坐到马车上。
伙计平稳的赶着马车回到了德仁堂。
孟倩幽走进德仁堂内,发现老大夫并没有在坐诊,心有疑惑,示意急忙过来打招呼的伙计不用通禀,自己便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静悄悄的,连一个走路拿药的伙计都没有。
孟倩幽径直来到医屋门前,发现门前竟然也没有伙计候着,一时纳闷,高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褚文杰雄厚的声音传出来:“孟姑娘请进来吧。”
孟倩幽推门而进,看到文泗和老大夫都在,心中的疑惑更甚,却没有开口相问,而是静静的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
屋内一阵沉默。
孟倩幽终是没有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褚文杰叹了一声:“抢劫文泗的几个山贼抓到了,果然如你所说,是有人出钱让他们要文泗的命。”
孟倩幽接着问道:“那幕后黑手查出来了没有?”
褚文杰回她:“查出来了。”
“别告诉我是他那歹毒的继母。”孟倩幽说道。
文泗惊讶的抬头。
老大夫也是万分惊讶:“孟姑娘,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东家的继母派人做的。”
“还真的让我猜对了。”孟倩幽说道:“那我就再猜猜,你那歹毒的继母为什么要派人杀你,一定是为了那相亲的对象,冯家大房的长女冯婧雯吧。”
文泗沙哑的开口:“你怎么知道?”
孟倩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老大夫回道:“东家知道是自己的继母和弟弟想要他的命时,一时接受不了,疯狂的大喊大叫,嗓子就变成了这样。”
孟倩幽恍然:“怪不得我在院子里一个伙计都没有看到呢,原来是被你吓跑了。”
文泗依然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们的。”
孟倩幽撇撇嘴,嘲讽的说道:“傻子都知道是他们,只有你才高兴的钻进他们设好的圈套。”
文泗震怒,指着孟倩幽怒声说道:“你……”
孟倩幽呛白:“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问老大夫,他当时是不是也感到了疑惑。”
文泗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暗暗叫苦:这孟姑娘怎么把自己拉进去了呢。却还是恭敬的说道:“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文泗面无表情的问。
老大夫慌忙说道:“东家接到京中来信是,甚是高兴,我虽有疑惑,却也没有证据,便没有阻拦。”
文泗自嘲一笑:“你们都看的明白,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乐呵呵的钻进他们设好的圈套里。”
孟倩幽撇嘴:“你这个傻瓜却傻人有傻福。”
文泗看向她:“怎么说?”
孟倩幽没有回答他,却转头问褚文杰:“这你应该知道,”
褚文杰点头:“那几个山贼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是文泗的继母后,我派人回京打探了一番,原来他们动手的动机是想让他的弟弟代替他去相亲。”
“为什么?”文泗不解的问。
褚文杰看他一眼:“据说是有人露出消息说,如果谁娶了冯婧雯,谁就可以继承德仁堂,成为全国德仁堂的东家。”
屋内一阵沉默。
半晌,文泗依然沙哑着嗓子说道:“可我娶冯婧雯,并不是因为可以成为德仁堂的继承人,而是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
孟倩幽嗤笑:“你继母和你弟弟这样利欲熏心的人,你这样说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你,只要你死了,他们就彻底放心了。”
文泗颓然,虚飘飘的说道:“这么多年,继母和弟弟虽然一直对我不善,可我从心里还是把他们当亲人的,认为血毕竟浓于水,一再忍让,没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为了自己的私欲,对我暗下毒手。”
“所以呢?”孟倩幽问道。
文泗沉默不语。
孟倩幽撇撇嘴,不屑的说道:“草包。”
文泗抬头,沙哑着嗓子大声说道:“你说谁是草包呢?”
孟倩幽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说你是草包说错了吗?你都被人差点杀死,知道了幕后之人,竟然不想着去对付他们,自己在这里大喊大叫,惹得身边关心你的人都跟着受累。有本事你去对付他们呀,只要你敢出手,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会说你是草包,可你敢吗?你敢吗?你不敢吧,那你就是草包,一无是处的草包。”
文泗被惹怒,嘶吼:“我不是草包,我只是不忍心对付他们。”
孟倩幽嗤笑:“然后等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手杀你。说来说去,你就是草包。”
文泗气急,随手扔过来一件东西:“不要再叫我草包!”
孟倩幽侧身躲过,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众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文泗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孟倩幽的脸黑了下来。
文泗也看清了自己扔的是什么,眼神闪了闪,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急……”
孟倩幽气急,上前走了几步,一脚踢在了文泗的腿上,气呼呼的说道:“你竟然敢拿剪刀扔我,要不是我闪的快,我的花容月貌就被你毁了,你这个草包,我今天非踢死你不可。”
孟倩幽这一脚正好踢在了文泗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文泗疼的“嘶啦”一声,抱着自己的腿坐在了床上。
孟倩幽又犹不解气,还想再踢一脚,老大夫急急挡在了文泗的面前,祈求道:“孟姑娘,你不要再生气了,我们东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他吧。”
孟倩幽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回到椅子上坐好。
文泗感觉自己的伤口被踢裂了,疼的口不择言:“你这么粗鲁,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孟倩幽“腾”的一下子又站起来。
文泗急忙躲在了老大夫身后。大声说道:“你要是再敢踢我,我就让你好看。”
孟倩幽大步来到文泗面前,老大夫伸手阻拦。
孟倩幽诡异的一笑,迅速蹲下身子在老大夫的手臂下钻过,照着文泗刚才被踢的部位狠狠地又来了一脚。文泗杀猪般的声音响起:“疼死我了。”
褚文杰好笑的看着这一切,笑着对文泗骂道:“活该!”
孟倩幽冲着文泗得意的一笑,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
老大夫目瞪口呆。
文泗冲他大声说道:“老于,快扶我一把,我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老大夫回神,急忙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上。
文泗撩起裤脚,偷偷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伤口上有血丝淌出,嘟嘟囔囔道:“死丫头,下手这么重,我又得多养好些天了。”
“活该!”孟倩幽恨恨的说道。
褚文杰忍住心底的笑意,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不要再闹了,说说你的打算吧,你是跟我回京呢,还是留在清溪镇过年。”
文泗的神情又落寞了下来,没有说话。
孟倩幽冷哼了一声。
文泗不满的说道:“你哼什么,我也没说不跟着回京,我只是一想到回京后,我们就要骨肉相残,我就下不去这个手。”
孟倩幽又哼了一声:“别把自己想的太牛了,就你这个样子,不被人吃的尸骨全无才怪。”
“你又小瞧我,以前我那是看在亲人的份上,不愿出手对付他们,既然他们这次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我这次回去后,一定会整的他们不敢再对我出手。不信,你等着瞧。”文泗说道。
孟倩幽翻了一个白眼,不屑的说道:“等你过年以后能活着回来再说吧。”
文泗被噎住。
孟倩幽不再理会他,对褚文杰说道:“褚将军,我给你捎了一些腊肠和不同口味的辣椒酱过来,您随我去后院看看,您喜欢不喜欢。”
褚文杰一愣,看到孟倩幽对他使眼色,笑着应道:“好,我随孟姑娘过去看看,老于,你留下给你们东家看看伤口。”
老大夫应了一声。
褚文杰和孟倩幽走出医屋。
孟倩幽开口说道:“我上次给文泗配制的药都被他用完了,我一会在给他配制一些,时间紧,您帮我一下。”
褚文杰点头:“谢谢姑娘。”
孟倩幽摆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回京以后,但愿他能狠下心来对付他那继母和弟弟,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两人走到前面的大堂,孟倩幽在单子上写下了一些药材,吩咐伙计抓好后送到制药房里去。就和褚文杰一起来到制药房。
制药房了的伙计看到孟倩幽两人进来,恭敬的打过招呼后,退了出去。
伙计很快把全部的药抓好送来。
孟倩幽和褚文杰一起快速的捣药。
一个时辰以后,才把所有的药捣好。
孟倩幽把所有捣好的药放在桌子上,低头开始认真的配药。
褚文杰静立在一边不说话。
孟倩幽配好了几种药,放到小瓶里,交给褚文杰:“这几种药文泗都知道用法,我走后你直接交给他就行。”
褚文杰点头,接过几个小瓶放入袖子中。
两人走出制药房,孟倩幽说道:“腊肠和辣椒酱我已经让伙计放去后院了,您走的时候直接带走就行。我就不过来送你们了。”
褚文杰道:“谢谢姑娘。”
孟倩幽摆手:“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让人捎信过来,我马上就会送到德仁堂来。”
说完又道:“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就不去医屋了。”
褚文杰没有挽留,送孟倩幽出了德仁堂,看着她坐着马车离去,才转身回到了医屋。
文泗正在嘟囔:“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和褚大哥做什么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
褚文杰抬脚走进屋内,说道:“孟姑娘已经回去了。”
文泗不满的说道:“这个死丫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褚文杰从袖子里拿出那几小瓶药,放到桌子上,道:“这是孟姑娘给你配制的药,说你知道用法。”
文泗慢慢的走过来,拿起小瓶看了看,满意的说道:“还算这个死丫头有良心,知道给我再配制一些药,等过完年我从京城回来,一定给她带回来一些新颖的小玩意。”
褚文杰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孟倩幽坐着马车来到家门口,下了马车,和伙计道了谢,看到伙计走远,才转身回到家里。
孟氏看到女儿回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孟倩幽看着孟氏的笑脸,再想起文泗的继母,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好的家庭里。
孟氏见女儿不象往常一样出门回来和她亲热的打招呼,有些纳闷,问道:“幽儿,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孟倩幽摆手:“没有,娘,只是朋友要回京了,不知道能不能回的来,心里有些伤感。”
孟氏笑道:“不回来也是正常,毕竟你朋友的家不在这里。”
孟倩幽没有说话。
进入腊月,谢江风和朱岚要的货品多了起来,腊肠作坊和熏肉作坊里的工人忙不过来,孟倩幽又找了二十个村里的人过来上工。
陶家父子的第一批陶罐出窑,给孟倩幽捎信过来,孟倩幽找了几辆牛车去了陶家窑厂。看到烧制做出来的陶罐非常满意,让他们尽快的把剩余的烧制出来。
陶家父子自然是欣喜万分,保证很快就能烧制出来。
有了这些陶罐,孟贤几人在辣椒作坊里忙活的更加欢实了。
孟逸轩每天照常去孟中举家里上课,回来后依然上手帮忙制作辣椒酱。只不过孟倩幽看他是越来越不顺眼:这个逆天的孩子,数学不但学的好,连英语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可以和自己进行简短的对话,让孟倩幽那颗在上一世一直优越的心,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每每看到孟逸轩,就是各种不顺眼。惹得孟氏一直奇怪的问孟逸轩,哪里得罪了孟倩幽。
孟逸轩也不知道,只能无辜的摇头。
忙活着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腊月二十三,孟倩幽规定的放假的日子。
一大早,谢江风和朱岚的伙计就把制作出来的腊肠、熏肉、熏下水和辣椒油以及辣椒酱全部拉走。
吃过早饭,孟大金就按照孟倩幽的吩咐在大门外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分别放着一个装满铜板和一个装着散碎银两的盒子。桌子的一边放着大量的腊肠和熏肉以及早上朱大壮刚送来的新鲜的猪肉。另一边放着买来的细布料。
几个村子里的工人早早的就来到大门外等候,寒冷的冬日里,每个人脸上却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村里的男女老少也不约而同的过来看着,羡慕的望着排起长队的工人们。
孟二银一家走出门外,孟逸轩来到了装满铜板和散碎银两的盒子前,孟二银、孟贤和孟齐则分别站到了腊肠、熏肉和猪肉的旁边。孟氏拿着一把尺子也站到了细布料的旁边。
人群一阵激动,期盼已久的发工钱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孟倩幽在桌子旁站定,对着人群大声说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我们农家的小年,今天发完工钱后大家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去集市上买些年货,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了。”
人群一阵欢呼。
孟倩幽接着说道:“今天我们是第二次发工钱,时间有些长了,总共是三十八天。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的,待会每人多发一天的工钱。”
人群的欢呼声更大了。
孟倩幽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等到人群的欢呼声下去,才拿起一个账本说道:“当初我招工的时候说了,如果哪个小组表现的好,我就给哪个小组多发二两银子,三斤熏肉、三斤腊肠和五斤新鲜的猪肉。可我昨天看了一下本上的做工情况,发现每个小组都很努力。所以我决定,除了二两银子,其他的福利你们所有的小组都一样。”
其他两个村里的人一阵欢呼,黄庄的人却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