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仔细的听着,一一记下,然后去找合适的布料来做书包。
两个小人儿又分别背了一会孟逸轩的书包,才依依不舍的还给了他。
孟氏找来布料,开始给两人缝制书包。
孟杰、孟清围在孟氏身边,一直不停的问她什么时候能做好。
孟氏一边做书包,一边耐心的回答他们。
孟倩幽笑着对两个小人儿说道:“你们不要打扰娘做书包了,姐姐带你们去玩竹蜻蜓好不好。”
孟杰、孟清知道孟氏一时半会也做不完,就高兴的和孟倩幽一块去院中玩竹蜻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来到了孟逸轩上学的日子。
天不亮。孟氏就做好了早饭,看着孟逸轩和孟贤吃过饭,又细细的叮嘱了孟逸轩一遍。
孟倩幽笑她:“娘,逸轩晚上就回来了,你这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呢。”
孟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担心了,就笑着回道:“娘,这不是担心逸轩第一天去学堂不适应吗?”
孟倩幽回道:“有什么不适应的,不就是念个书吗?夫子叫学什么就学什么好了,还能做出别的事情不成。”她本来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孟逸轩第一天上学还真的做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吃过早饭,孟逸轩拿起早已经收拾好的书包,背在了身上。
孟倩幽给了他二两银子,道:“这是你这个月中午的饭费钱,你自己拿好,到了学堂以后,就交给夫子。”
孟逸轩高兴的接过,上了孟贤赶过来的马车,朝镇上的学堂走去。
两人到达学堂门口的时候,负责报名的夫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冲着他打招呼。
孟逸轩走过去,礼貌的给夫子问了好,并从怀里把二两银子拿出来,交给他,说自己一个月的午饭钱。
父子只收了一两,道:“你只是在学堂吃一顿饭,一两银子就够了。”说完,就叫过来昨天考校孟逸轩学问的夫子,让他带着把孟逸轩带了进去,安排好合适的课室。
孟逸轩冲孟贤挥挥手,就跟着夫子走进去。
孟贤看到孟逸轩跟着夫子进去了,才安心的赶着马车回来家。
孟逸轩跟着夫子进了课堂以后,所有的学生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刚进来的漂亮的小男孩。
夫子给他指定了一个位置,孟逸轩安静的坐下,拿下自己的书包,拿出里面的笔墨纸砚放到了上面。
这个课堂上都是一些年纪稍大的富家孩子,本来就对课堂上来了这么一个年纪小的孩子感到好奇,再一看到孟逸轩背来的新奇的书包,顿时都睁大了眼睛。都忍不住过来观看。
孟逸轩赶紧把书包放到了桌子下面。
一个穿着绸缎,年纪有十三四的男孩看他把书包放起来,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看你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孩子,不就是有一个破书包了,拿来显摆什么。”
孟逸轩没有吭声,低头默默的打开了自己的笔墨纸砚。
男孩看到他面前普通的文房四宝,对其他的孩子说道:“我没有说错吧,你们看他用的东西,就知道他家里穷成什么样,也许连饭都吃不饱呢,他那个书包还不知是怎么来的呢。”
其他孩子点头。
孟逸轩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夫子把学堂里准备好的书给孟逸轩拿来,孩子们看到夫子,立刻回到座位上坐好。
夫子把书交给孟逸轩后,就开始授课,可能是第一天上学,夫子教授的比较简单,孟逸轩在聚精会神的听了一会后,发觉都是自己学过的东西,就失去了兴趣,趴到了桌子上不停的摆弄自己的书包。
学堂里的夫子和村里的私塾先生不一样。村里的私塾先生一般都是教附近村里的孩子认字即可,而学堂里的夫子则是为了让学子们考上功名,因此就比村里的私塾先生严厉了一些。授课的夫子看到孟逸轩不认真的听他授课,而是趴在了书桌上,心里生气,大声呵斥道:“孟逸轩,站起来。”
听到喊他,孟逸轩慌忙站了起来。
其他的孩子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夫子拿着一把戒尺走到他面前,严厉的说道:“我在授课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不用心听讲,把你的手拿出来,我要打你的手心以示惩罚。”
孟逸轩没有伸出小手,而是小声的说道:“夫子,您讲的我都学会了,所以才不认真听讲的。”
夫子怒道:“小小的年纪,竟然学会了撒谎,我刚刚讲的都是新的内容,你怎么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
孟逸轩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夫子可以考校一下,如果我答不上来,您在惩罚我也不迟。”
夫子生气的说道:“好,我就考你一下,如果你答不上来,看我怎么惩罚你。”
所有的学子都兴奋的看着他,想着一会他能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夫子走到讲台上,拿起课本,要求孟逸轩将他刚才才讲过前面的的内容一字不错的背出来。
孟逸轩不慌不忙的大声背了出来。
等他背完,夫子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其他的学子也惊讶的不行。
刚才说话的男孩眼珠一转,走到孟逸轩的书桌旁将孟逸轩面前的书拿开,对着夫子说道:“夫子,刚才不算,谁知道他有没有偷看书。”
夫子也是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自己讲过的东西。闻言点头,迈步走到孟逸轩面前,说道:“你现在再把我后面讲的内容背诵一遍。”
孟逸轩点头,将后面的内容背了出来。
这次所有的学子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他真的背了出来,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夫子把手中的书“啪”放在桌子上,兴奋不已的说道:“天才呀,真是天才呀。”说完急急忙忙的走出教室,去找学监说这个好消息去了。
课室里也顿时炸开了锅,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着孟逸轩指指点点。
孟逸轩面色如常的坐回了椅子上,继续趴在桌子上摆弄着书包。
学监和夫子一块兴冲冲的走进教室,夫子指着孟逸轩说道:“就是他,今天刚来的孟逸轩。”
孟逸轩赶紧站起身。
学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道:“我听夫子说,他刚才讲过的内容你很快就记住了,是吗?”
孟逸轩老实的点头,道:“夫子今天讲的东西我爷爷都教过我。”
学监和夫子都一愣,学监问道:“你爷爷有如此大的学问,为何还要让你来学堂念书。”
孟逸轩回道:“我爷爷准备让我今年考童生,让我来学堂里学习一下如何写文章。”
学监大惊,问道:“你爷爷是谁?”
孟逸轩回道:“我爷爷是孟中举。”
学监急切的问道:“你爷爷是孟中举?,那个大儿子十三岁就考中童生的孟中举。”
孟逸轩点头。
“怪不得你小小年纪连这么深透的学问都学了,原来你爷爷是孟中举。”学监自语道。
乡下人能考中秀才的不多,更何况是这么多年的老秀才了,夫子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听到学监的话,也是点头附和。
学监又问道:“除了夫子今天讲的《四书五经》以外,你还会哪本书上的内容?”
孟逸轩回道:“《论语》《春秋》《战国策》《诗经》我都学过了。”
学监和夫子同时瞪大了眼睛,道:“这些全部学会了吗?”
孟逸轩点头。
两人对望一眼,夫子拿起孟逸轩面前的一本《诗经》,问道:“我念出书里的任意一句,你能把后面的背出来吗?”
孟逸轩答道:“能。”
夫子随意的翻开一页,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念了一句,孟逸轩接着把后面的一段都背了出来。
等他停住,夫子又随意的翻开一页,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念了一句。
孟逸轩照样把后面的内容背了出来。
如此重复了好多次,夫子已经确信孟逸轩是真的把《诗经》全部记住了,高兴的对着学监点了点头。学监大喜,对夫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单另的教导他如何做文章吧,至于你授课的时候,如果他不捣乱的话,就不要管他了。”
夫子点头。
学监欢喜的离去。
其余的孩子们羡慕的看着孟逸轩。
孟逸轩不予理会。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夫子继续授课。
孟逸轩也继续低头摆弄着自己的书包。
夫子授完两节课,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孟逸轩背好书包,去饭堂吃饭。
饭堂里有学堂里准备好的餐具,孟逸轩领了一套后,打了饭菜坐在一边安静的吃完。
饭堂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住宿的孩子,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独自坐在一边吃法,有些好奇,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对着孟逸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孟逸装作没听见,淡定的吃完饭,刷好碗筷,放回原处,回到了课室里。
课室里的富家孩子都是家里的仆人现给送来的午饭,正相互的聚在一起,讨论谁家今天的午饭做的比较好吃,看到孟逸轩进来,早上讽刺他的孩子立刻大声说道:“诗书全部能背过又怎么样,还不是和那些穷酸一样,吃饭堂的饭菜,就那些东西,倒给我家的狗都不吃。”
其余的几个孩子大笑。
孟逸轩没有吱声,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孩子见孟逸轩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怕了,又得意的说道:“瞧瞧我们吃的饭菜,都是家里的厨娘精心准备的,有的人恐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到。”说完还故意的吃了一大口。
周围几个富家孩子附和的点头。
孟逸轩还是没有做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练习孟倩幽教给的心算。
挑衅的孩子见他一直没有说话,更加来劲,一个劲的不断大声说着一些讽刺的话语。
孟逸轩一直没有理会。
午饭的时间结束,各家的仆人们纷纷收拾好自己家少爷的餐具出了学堂。
夫子前来上课,孟逸轩还是安静的坐在桌子边摆弄着自己的书包。
学堂里一天总共是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每节课之间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孟逸轩感觉有些肚子疼,就急忙跑去了茅厕。
一直挑衅的男孩见他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下面,眼珠一转,对着其他几个孩子一招手。
其他几个孩子立刻狗腿的跑过来。
挑衅的男孩对着几人小声的说了几句。
其他几个男孩看了一眼孟逸轩的书包,有些犹豫。
挑衅的男孩威胁道:“如果谁不这样做,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找我帮忙。”
其余几个孩子一听,互看了一眼,一个男孩走到孟逸轩的课桌旁,拿出他的书包,狠狠地摔在地上,拿脚踹了几下。剩下的几个孩子也走过去,在书包上踩了几下,崭新的书包立刻脏污一片。
孟逸轩从茅厕急冲冲的回来,正好看到最后一个孩子用他的脏鞋踩到了自己的书包上,气血上涌,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个孩子,大叫:“你在做什么?”
那个孩子被推的倒退几步,磕到了书桌上,疼的大叫。
孟逸轩没有理会他,捡起地上的书包,看到已经被踩的脏的不行,眼睛里立刻含满了眼泪,拼命的拍打着书包上的赃污。
挑衅的男孩一看孟逸轩竟敢动手推人,来了火气,气势汹汹的走到他面前说道:“你竟敢动手,赶快给我们道歉,否则我们就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你。”
孟逸轩仿佛没听见,依旧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书包。
男孩上前一步,夺过他手中的书包,狠狠的扔到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孟逸轩气红了眼,一头撞了过去。
男孩没想到孟逸轩竟敢撞他,一时没防备,被他撞的倒退了两步,撞到了课桌上,疼的咧了咧嘴。
男孩气急,对着其余几人吼道:“给我狠狠的教训他。”说完冲了上去,和孟逸轩扭打在了一起。
其余几人一看男孩动了手,也纷纷上前合伙对付孟逸轩。
几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课室里的桌子、椅子几乎都被撞翻。
有中立的孩子看到好几个孩子一起打孟逸轩,想上前劝架又不敢,想了想,就快步跑出去找夫子去了。
等到夫子急冲冲过来的时候,课室里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夫子气得浑身都打哆嗦,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看热闹的学子听到他的大吼声,缩了缩脖子。立刻退到了一边。
打架的几人仿佛没有听到夫子的喊声,依旧拼命的扭打在一起。
夫子气急,拿起戒尺在桌子上狠狠地敲打了几下,对几人道:“再不住手,就把你们全部开除掉!”
几人这才听见,赶紧住了手,站了起来。
夫子教了很多年学,今天是第一次碰到学子们打架的情况,气得不行,对着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却在看到几人的情况后住了口。
只见几个打架的学子全都挂了彩,一个个鼻青脸肿,尤其是孟逸轩,漂亮的小脸蛋上还有好几道伤口,正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夫子倒抽一口凉气,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伤口都不深,应该是打架时用手抓的,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有大事就好,看孟逸轩的家里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如果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家里追究起来,他这个夫子也是有责任的。
夫子拿好戒尺,严厉的问几人:“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学子恶人先告状,指着孟逸轩说道:“是他先打我们的。”
其他参与打架的几人也纷纷附和。
夫子皱眉,问道:“孟逸轩,你为何出手打他们?”
孟逸轩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几人,没有回话。
夫子高声说道:“孟逸轩,我问你话呢,如果你再不回答,明天就不要来学堂了,我们学堂不收你这样无事生非的学子。”
孟逸轩转身来到了自己书桌的位置,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出自己脏污不堪的书包,对夫子说道:“是他们几个趁我上茅厕的时候把我的书包故意踩成了这样,我才动手的。”
孟逸轩早上刚来的时候,夫子就注意到了他的书包,当时还惊叹了一下他的家里人竟然有如此巧的心思,做出如此精致的书包,现在看到被踩的面目全非的书包,皱起了眉头,对另外几个学子问道:“你们几个为何要踩坏他的书包?”
几个学子都看向一直不断挑衅孟逸轩的那个学子。
夫子一看又是他,头疼的说道:“孙良才,又是你指使的?”
孙良才理直气壮的回道:“是我指使的怎么样?谁让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了?”
孙良才家里几辈都是做生意的,家里钱财不少,在这清溪镇也是小有名气,家里人丁不忘,到了孙良才这一辈,更是只有他一个男丁,从小家里就宠惯的不行,养成了他一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脾性。原本孙良才是不用来上学堂的,只要平安长大,继承家里的祖业就好。可他的爷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要把孙良才培养成一个读书人,才求人让他进学堂来读书的。
这样的学子按常理来说是不收的,不但学习不好,还会经常打架,影响了其他的学子,甚至还会带坏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学子,可是孙良才的爷爷拿出了一大笔钱,说是要帮助学堂重新翻盖一下校舍,校长心动了,答应收下了孙良才。
孙良才来了以后,经常不断的惹是生非,可还从来没有大打出手过。夫子虽然每次看到他都头疼的不行,却也没有真的动怒过。听到他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气急,对他大声说道:“明天让你们的家里人过来,我要问问,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打架的。”
孙良才不服的说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打架,凭什么只叫我的家里人过来?”
夫子看了几人一眼,包括孟逸轩在内,对几人威严的说道:“你们几个明天都把家里人叫来,否则的话以后就别来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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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家长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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