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克忠闻言一振,“姜贤弟!”
不远处,一个人挑着灯笼出来,笑呵呵的看着他,不是姜宏业还能是谁。
“你终于出来了!”姜宏业笑道。
韩克忠拱手作揖,“劳烦贤弟久等!”说着,又问道,“你考得如何?”
姜宏业一笑,手指冲天一指,“天知道!”说着,亲昵的搂着韩克忠的肩膀,“不怕你笑话,我一看策论题当时就懵了。经议是马马虎虎,策论是稀里糊涂!”
说着,又笑道,“估摸着,若能中,只能说是老天垂怜。若不中,也是应有之意!”
韩克忠心中依旧忐忑,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有何办法?已经这样了?”姜宏业笑道,“大不了下一科继续考就是!”说着,看看韩克忠,“韩兄也不必焦虑,你才学胜我十倍,定然是中的!”
“看天意吧!”韩克忠长叹一声。
“别虚声叹气,走,咱们一醉方休!”姜宏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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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之,通明的灯火之下,十七位阅卷官默然无声的看着手中的试卷,有时眉开眼笑面露赞许,有时眉头深蹙面有纠结,更有时摇头苦叹颇为惋惜。
“这字写的漂亮!”
翰林院侍读戴彝拿着手中的试卷大笑,“阅卷到现在,此子的书法当为众考生翘楚!”
一句话,引得众人的兴趣,目光都看过来。
果然,考卷上的字仿佛印出来的字一般,笔画圆润。更难得的是,整幅卷子上的字一气呵成,即便是最后几行,字迹也依旧如此,难能可贵。
再看看文章,开头格式无一有错,文章更是引经据典。
“哎,你看看我的!”左春坊学士王俊华拿着手中的卷子苦笑,“字迹有些偏颇也就罢了,我读了两遍,文字涩晦难懂语句不通!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举人。这等才学,也能来殿试?”
翰林侍讲张信看过去,对方手里的试卷果然颇有不通之处,而且字体也只能说是工整,原说不上一个好字。
“能是哪里?”他开口笑道,“这等才学之人,别说是举人,在江南之地连秀才也未见得能中。定是偏远之地,愚师教出来的!”
“哈哈!”一番话,那些阅卷官们都笑了起来。
“别说笑了!”主考官刘三吾微微皱眉,“赶紧审阅,论好名次之后交给万岁爷过目!”说着,顿了顿,“这可是皇上登基之后,第一次殿试,都打起精神来!”
说着,低下头,缓缓看着手中的试卷。
当看到一份熟悉的字迹时,微微扫了几眼,就信手放在书案的左侧。
他书案之上,看得上的卷子再左,看不上的再右。
忽然,边上又一个翰林学士开口道,“这是哪个糊涂蛋的卷子,怎么揍对的格式都错了!”
刘三吾起身走了过去,只见那卷子正是皇上所出策论一题。
按照格式,应在考卷的开头,用比寻常字迹大一圈的文字写道,臣对二字。
可这份考卷,却是直接落笔。
再细细看看,文章没有任何典故,所说都是乡间俚语之事。而且越往后,笔迹越急且无力。
“这等卷子,也无需再看了!”刘三吾开口道,“格式都不对,还谈什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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