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的死,让整个京都风声鹤唳,鉴查院,京都府,甚至是刑部,但凡能派出来的人手,全都在找寻凶手。
甚至京都九门都已封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元蒙使团被要求留在使馆,等候庆帝召见。
朝廷里也有些人开始上蹿下跳,除了上书庆帝缉凶外,最重要的却是盯上秦业死后,空出来的枢密院职位。
庆国的官场力量分布在五个地方。
一是鉴查院这个特务机构,由陈萍萍统领。
二是都察院这个言官系统,由御史掌控。
三是中央六部等文官集团,基本控制在林相手中。
四是内库财权,暂由长公主李云睿掌控,等范闲和林婉儿成婚后,内库会交到范闲手中。
五是军方势力,枢密院为最高机关,秦业正是枢密院最高长官。
这五大势力盘根错节,又相互制衡,庆帝高高坐在皇位上,运筹帷幄。
如今秦业一死,枢密院最高长官一职空缺,很多人都盯着那个位子,其中以太子李承乾和二皇子李承泽最为积极。
太子李承乾乃是皇后所出,庆帝的嫡子,一早就被立为储君,但因为庆帝生性多疑,李承乾选择韬光养晦,对于朝政并不积极,平常表现也很平庸,但他始终占着储君大义名分,没人敢小瞧。
与之相反的是二皇子李承泽,从小聪慧机敏,深受庆帝喜爱,年纪轻轻就被封王,笼络不少大臣支持。
太子和二皇子争储,几乎不是秘密,双方都对枢密院势在必得,吩咐手下不停上书,争取秦业死后空出的职位。
庆帝案头每天都堆满奏折,但他就是留中不发,也没说让谁接管枢密院。
不过秦业死后,庆帝接见过叶重,很多人都猜测,庆帝想让叶重执掌枢密院。
叶重所在叶家,也是庆国古老家族,在军中势力不小,尤其是大宗师叶流云就出生于叶家,叶重算起来还是叶流云的侄子,九品上的修为。
叶家是坚定的保皇派,从不参与争储,但是叶重的女儿叶灵儿,与长公主李云睿的女儿林婉儿,是闺中密友。
二皇子可能看中叶家的能量,直接上书庆帝,求娶叶灵儿。
太子李承乾得知后,马上也上了一道奏折,为礼部尚书郭攸之之子郭保坤,求取叶灵儿。
一时间叶家叶灵儿在京都炙手可热。
另一边,范闲被抓入鉴查院大牢后,没过几天就被放了出来。
陈萍萍随便找个借口,把林珙和秦业的死联系起来,认为是同一杀手所为,秦业死时,范闲还被关押在大牢里,自然不可能是他作案,也就洗清了嫌疑。
林相虽然心有不甘,但他确实找不到确凿证据,鉴查院和京都府的仵作,已经证明,范闲到达京郊现场时,林珙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
范建捏着这个证据,稍微向庆帝施压,范闲就被放了出来。
范闲一出牢笼,第一时间就关心一起被抓的滕梓荆。
结果他找到人时,滕梓荆已经被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打的遍体鳞伤,全身没一块好肉,双腿骨头都被打断,十分凄惨。
看着滕梓荆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范闲怒不可遏,可朱格有恃无恐。
“提司大人,对不住了,按照正常程序,人被压入鉴查院大牢,要被拷问一番,我手下确实出手重了些,下官已经严惩。”朱格冷笑道。
范闲气愤道:“人都快被你们打死,你根本就是想屈打成招。”
朱格不在意道:“提司大人冤枉下官了,规矩就是这样,您就算告到陛下那里,我也没做错。”
范闲咬牙切齿,却又拿朱格没办法,来京都一段时间后,他才知道庆国官场的水有多深。
“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范闲丢下一句狠话,然后就让人把滕梓荆带去医馆,找最好的大夫医治。
滕梓荆的老婆孩子,也得到范闲一笔钱,算作补偿。
忙完一切后,范闲回家一趟,与家人见了一面,然后就跑去“王氏布坊”见王刚。
“刚哥,那个林珙和秦业,是不是你杀的?”范闲开门见山道。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王刚不解道:“我就是一个布坊小老板,可没那么大本事,刺杀朝廷大员和林相之子。”
范闲说道:“我这几天关在牢里,想了很多,若若和范思澈被神秘人救回家,全京都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
王刚摇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要是被别人听到,我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除了你,还有谁会救若若和范思澈,事后连个名字都没留?”范闲问道。
王刚笑道:“天下奇人侠士何其多,可能是哪位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正林珙和秦业的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