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达带着吴县丞回来吃饭,张大夫倒也是热情的很,春丫今日不仅仅捡了鸭蛋回来,还把人梅姨娘的鸭子给捡了回来。
因为薅了人家的鸭子,建安侯和王寻今日又被太子召见,不在府内,所以春丫还热情的邀了梅姨娘来吃饭。
海丰阁便席开两桌,为了顾及梅姨娘和司徒若梅,张大夫还把大客厅用屏风隔开了,单姑娘又补了几只鸭子,做了两桌全鸭宴,大伙儿吃的也算开怀。
席间,梅姨娘还很好奇的问了春丫,弗朗机人是不是吃生肉?!
“哈哈哈,怎么会?其实跟咱们是一样的,就是说话长相不一样。你瞧他们不是也都穿了衣服裤子吗?也不是野人哈!”春丫回答完,又歪头想了想,“不过手上毛的确很长。”
惹的梅姨娘和同坐的司徒若梅咯咯咯一阵笑。
司徒若梅本是个文静人,可不知为何,和兰姨春丫在一起,就觉得特别放松,于是她捏着个筷子,也很好奇的问春丫,“那他们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现在不行,不过多学学就行了。”春丫对自己复习功课的速度也是很有信心,“姐姐们若是觉得在这儿没事干,也可以学啊。”
“这哪里学得会!我从闽南到京城,学官话就学了两三年,没少被府里夫人丫头嘲笑。”梅姨娘苦笑一声。
春丫却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系统的教你。其实学语言跟学认字一样,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咱们认字认笔画,人家认字就认字母,咱们学三百千,就是为了增加识字量,人家学单词,也是增加识字量,多说,多听,多看,就能会了。”
“学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做生意。”对于女性的自立自强,张大夫向来是略微有点激进的。
“就是啊,”春丫点头,“且不说做啥买卖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儿,老了脑子也能拎的清嘛。”
司徒若梅摆手,“这,这不太好吧,要跟弗朗机人......不行不行。再说做生意我也不会,平日里也就绣花弄草,写诗作画,真要做生意,是真的不行。”
“我倒是对生意有兴趣,不过我卖人什么?咸鸭蛋?”梅姨娘现在也学会自嘲了。
一句卖咸鸭蛋,把春丫乐的都不行了,不过......“你们相见也很有缘欸,都叫梅姐姐。”她突然无厘头的说道。
“对啊,呵呵,前面我们就在说,也挺有缘分的。”若梅朝梅姨娘笑了笑。
梅姨娘客气道:“也是承蒙王夫人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姐姐的事儿我都听我家将军说了,真正是女英雄呢!我自小就在闺阁中长大,平日家中只允许女儿们学点刺绣女红,琴棋书画,除了这些,却是一无所用。”
司徒若梅原是觉得,闺阁女儿,就应该是跟她之前一般。可当初王寻出了事儿,她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日日在家中除了抱着孩子哭,也别无他法。
可这会儿见到兰姨,梅姨娘,春丫几人,只觉她们活的可比自己之前活泛多了。
兰姨春丫身份远比她高,梅姨娘虽是姨娘,却是建安侯府的姨娘,她们都可以活的如此恣意潇洒,自己......却觉出了几分自卑来了。
见司徒若梅这般说,春丫便道:“既然姐姐原就学过琴棋书画,那学点洋文便也不算什么难事儿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学会了回来教你们呗,学洋文其实跟学咱们这儿学写字是一样的,不难的。”
梅姨娘忽而笑了起来,“若真是这样,我倒是好笑了。我是不识字的,却要先识得那洋文了吗?”
张大夫笑道:“哈哈哈哈,那多好啊,到时候跟侯爷吵架,你就用洋文跟他吵,保证骂过瘾了,他老人家还不知道您骂的是什么,有利于和谐。”
女桌这般轰然大笑,隔壁男桌都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只老和尚探头来问,这是商量啥呢?!
“商量赚钱呀,还能商量啥。”春丫回答的也是很具有她的个人特色。
老和尚从不觉得钱财俗,他虽不爱财,可他爱吃啊,只有徒弟有钱,自己才能混上口吃的,春丫一说在商量赚钱,老和尚便转头头来呵斥徐达他们,“轻点儿!隔壁说赚钱的正经事儿呢!”
徐达他们一听,这可真是正经事儿,比他们商量怎么修建码头还正经呢!还是他们小点儿声,可别影响了春丫他们搞钱!!
一餐饭吃完,双梅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学洋文的事儿,至于别的,反正等宁海来了洋商人再说吧。
春丫现在也出息了,她想的是,既然这宁海都开海了,一样薅羊毛,那便薅洋人的羊毛好了!
司徒若梅当初大婚时的大嫁衣,那华丽的绣工,春丫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这玩意儿,管他卖给弗朗机人还是大不列颠人,只要款式改一改,那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过这事儿她目前只略说了,听说洋人就爱华丽的刺绣,至于别的,她还没怎么说。司徒若梅是个保守的做派,这一下子就让她接受什么生意不生意的事儿,春丫怕反而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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