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顾虑那么多干嘛?!”邵族长怒斥道:“是死是活,全凭这一搏了!”
此时的邵家,就像已经被抓在玻璃瓶子的虫子,还猜不透自己的命运。
次日,邵族长等了大半天,终于等来了去杭州探查邵文宇消息的家仆。
可家仆说:“贾大人的确已经被押送到杭州了,但是因为被告了强抢民女,暂时关押在了巡抚衙门。
我问了下咱们开在巡抚衙门不远处的文玩店的掌柜,他说前几日的确是看到一队十五六人的卫队,送白巡抚进的衙门,而且当日就走了。
虽然看不清领头的人,但是人数和时间,都是对得上的。应该是文宇少爷没错的。”
邵族长怒吼,“人呢?!那人呢?!”
“小,小的的确不知道。”那吓得连连磕头。
邵文晔赶忙安抚他爹,“或许,走岔路了?”
“骗自己,有意思吗?”邵族长突然冷静了下来,沉思片刻,问自己儿子,“你说,咱们的行迹,从刺杀忠勇伯开始,是不是就已经败露了?”
“不,不会吧?如果那么早就败露了,为什么忠勇伯还容我们到现在?”邵文晔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邵族长想了想,“或许,是他们还没有实证,又或许,他们在等我们自投罗网,把我们一网打尽。”
“爹?!”邵文晔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邵族长此刻异常冷静,跟儿子交代道:“你跟我走,去龟背岛,那儿有三艘货船,你马上带着东西和船走,即刻就去吕宋。
我带着岛上诸人,趁着卫所众人正在备战倭寇,去县衙把你弟弟救出来,若成功了,我就带他来吕宋与你碰头,若不能成功......你就是邵家最后的希望了。
三船的货品,足够你在吕宋东山再起,到时候你可以改名换姓,再回到宁海,不要忘了给我们报仇!”
邵文晔眼含热泪,问道:“那家里的那些人呢?!去扬州的孩子们呢?”
“派人给你二叔带话,让他去明州寻求庇护,伪造身份也好,藏匿在某处也罢,总之得救咱们家人一命,若得不到庇佑,大家......便同归于尽吧!”邵族长咬牙道。
“爹,你跟我一起走吧?!”邵文晔恳求道。
邵族长摇头,“殊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我运气好,就能在宁海杀了关慕青和忠勇伯,咱们也许能逃出生天。
若杀不了他们,我带着龟背岛上的所有人,所有秘密,一起去死,你的行踪也不会暴露!
男人,不要哭哭啼啼,以后你是要挑起我们家重担的人!扶我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其实邵族长知道,这些话,他都是说给大儿子听的,实际上他现在非常担心邵文宇和派出去的刺客,已经落到了忠勇伯的手里。
可事已至此,他死,也得拉着垫背的!!所以这一票,他一定要干!
临走前,邵族长还让人点了油灯,拿出了海图,直接烧了。今日之后,便再无龟背岛了,那海图留着也是无用了。
最后,邵族长还是从自己书架上,抽出两本册子,塞在了儿子怀里。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当父子俩走出房门的时候,两道人影,也从邵家的屋顶上分头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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